言不栩在警衛室裡見到了毒蠍幫的那個形似野人的大漢。
那大漢一看到言不栩的麵容,頓時膽怯般的瑟縮了一下,而言不栩看到他,笑了:“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大漢咧了咧嘴,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真的,我說的都是實話,我不敢騙你們的——”
“沒說你騙人。”言不栩隨意地拍了一下手掌,“那個指使你做事的覺醒者是怎麼聯係你的?”
“他,他會定時去我們的營地,”儘管在過往的詢問中,這個問題他已經回答了數遍,但是此時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又說了一遍,甚至主動補充,“我沒有聯係他的方法,一般都是他單向聯係我們……他,他來營地也沒有什麼規律。”
“他去你們營地兩次相隔最近的時間是多久?”言不栩問。
大漢回想了一下,道:“一天,就是這幾天,因為青垣嶺的事情,他隔天就會去一次我們營地。”
但這也不能說明那個麵具人無法在荒漠傳送……言不栩在心中暗忖,普通的覺醒者肯定不會貿然在荒漠中傳送,可是那個麵具人背後很有可能是墮落使徒,這就讓事情變得不可捉摸起來。
“走吧。”言不栩說道。
大漢一愣:“去,去哪兒?”
“去你們的營地。”言不栩的語氣就像是要回自己家裡一樣輕鬆。
他說著,抬起手抓住了大漢的衣領,下一秒大漢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明亮空曠的警衛室,置身於一片空地上,而不遠處籬牆環繞,土屋低矮,火把熊熊,不時有三兩巡邏的人影從是牆邊經過。
正是毒蠍幫領地。
大漢身後傳來言不栩輕柔的聲音:“帶我去見你們首領。”
這一次他並沒有隱匿身形,而大漢也不敢反駁什麼,連忙邁步往營地方向走去。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到了營地裡,大漢帶著言不栩來到了靠近營中央的屋子門前,這是三間土屋聯排,占地麵積也要比周圍的屋子更大一些。
“老大,我,有事找你。”大漢上前去敲了敲屋門。
門扉剛一打開,言不栩的靈性感知便已經告訴他,屋子裡有三個人,他從大漢身後走出來,開門那人頓時警覺起來:“你是——”
一句話未說完,他的聲音像是忽然被按下了消音鍵,就這麼卡在了嗓子眼裡。
言不栩抬起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掃開一件垃圾般,將他撥在了一旁,屋內昏燈搖曳,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從床上直起身,大聲喝問:“誰!你想做什——”
同樣的,他的聲音消失,而脖子卻不受控製地往前梗了一下,像是一隻被瀕死的鴨子,被無形的手扼住了脖頸提著,腳步踉蹌著往前,到了門口。
言不栩將剛才問野人大漢的問題又問了一遍,起初這人不願意回答,但是當言不栩手中忽然出現的利刃抵住了他的喉嚨時,他的眼神就開始不受控製的躲閃,直到那刀刃壓在了他脖頸一
側的血管上,輕輕一扯,就帶出了一道細細的血絲,他打了個哆嗦,連忙道:“有,有有有!他有給我一個,一個東西,說是如果有緊急事情,可以聯係他們……()”
“?敧???()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言不栩放開了他。
毒蠍幫的老大驚恐地後退一步,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目光一掃,當他再次看見言不栩手中那漆黑的短刃,而持刃者臉上卻帶著一種漫不經心輕蔑笑意時,他咽了口唾沫,隻得將心中某些想法壓了下去,轉身去屋子的角落,在土磚砌成的牆壁角落裡挖了挖,於石塊和土坷垃掩埋之下,扒拉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鐵盒。
他捧著那個鐵盒快步走到門口遞給了言不栩,盒子呈在言不栩麵前時,原本緊閉的盒蓋“嘣”一下自己彈開,老大嚇了一跳,差點將手裡的盒子扔出去,言不栩目光下暼,看到那盒子裡麵躺著一支黑色的鳥類羽毛。
他嗤笑一聲,似乎饒有興致地問:“你打算怎麼使用它?”
毒蠍幫老大乾澀的嘴唇翕動幾下,嚅囁道:“那個人告訴我,隻要用火點燃這根羽毛,他就會知道……”
言不栩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伸手在盒子邊緣一抹,那根羽毛如被牽引被打折旋兒自己飄了起來,被一團明亮如朝暉的火焰包裹,表麵撕扯著,似乎有什麼無形之物要從羽毛之中分離出來,可是下一刻,那根羽毛卻忽然“撲簌”一聲破碎,成為了一抔齏粉,被燃燒的火焰吞噬。
“聯係中斷了……”言不栩嘀咕了一句,他尚未來得及去追蹤這根報死鳥羽毛在燃燒那一刻所建立起來的連接,羽毛就這麼毀掉了,這隻能說明要麼對麵察覺了已經暴露,要麼這羽毛在他焚燒之前就已經“失效”,可是他都還沒有追蹤,對方又是如何知道已經暴露的?所以,這東西根本就沒有用?
他瞥了毒蠍幫老大一眼,這人明顯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明白這根羽毛代表著什麼,而麵具人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給他一個不能用的物品……所以,在他到來之前,麵具人就已經切斷了與這根羽毛的聯係?
是什麼導致了他們這麼做?言不栩若有所思,因為赤縈?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沒有辦法再利用毒蠍幫這些家夥來追蹤他們背後的麵具人,而且既然報死鳥的羽毛不再有效,想必麵具人也已經放棄了毒蠍幫這些“下線”,不會再有人過來收取情報,在這裡守株待兔也沒有用了。
言不栩歎了一聲,剛準備轉身離開,又回頭一把抓住了野人大漢,將他還回了觀測站的警衛室——這可是重要證人,就這麼輕易放走了,估計神秘事務局要找他麻煩。
他傳送到了信山附近。
三刀崖並非是一個具體的坐標,而是一片地域的稱呼,尤其這裡還是荒漠深處,隻有比較籠統的地形名稱,沒有明確的邊界線,就算他到了三刀崖,短時間內也依舊無法找到艾靈的準確位置。
荒漠最深處,群山嶙峋如鬼的骨架,天地荒蕪,言不栩站在一片亂石林立的山坡之上,隻感覺到淒清的孤冷與闃寂。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著的手表。
那“手表()”?協?絶犂??????梈??梈???躉⑺肢`??????N?熙????????牁L??蕘葶梈彎衟?????厐?犂葶?袔?羕??N??沏??豔??彎?塊?扡????祲葶??蕘????????梈???????????????葶?飭?
??????“?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表麵拂了一下,一道淺淡的光束從表盤中彌漫出來,飛散往夜空中某個方向,指引向遠方。
他往光線所指的虛空遙遙望了一眼,身影飛快淡化,消失。
……
“就是這?”阿伊格望著眼前一片濃鬱的黑魆,周圍的山巒起伏猶如巨鬼,他敢保證,除了他和封鳶忽然造訪之外,這裡沒有任何人。
“伽羅在這?”他不禁有些懷疑了。
“是在這附近。”封鳶道,“我們不能直接傳送到她麵前,那不是驚喜,是驚嚇。”
他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又道:“而且,我們得看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吧……”阿伊格有些狐疑,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封鳶,隻是嘴上不停的絮叨,好像是為了緩解心中的緊張與擔憂,“伽羅真的在這嗎,這裡應該在信山附近吧……太他大爺的黑了,一個人都沒有。”
“伽羅沒事。”封鳶簡短地道,他偏頭看了阿伊格一眼,這家夥正因為黑暗而緊緊抓住自己的袖子,不時東張西望,顯得鬼鬼祟祟。
封鳶不禁好笑,莞爾道:“你不會是怕黑吧?”
“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阿伊格一口回絕,“怕黑的是阿木,不是我!”
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馬上顧左右而言他,假裝無事發生:“我是說,主要是沒來過這,路也不好走……”
封鳶有些不信言不栩這彆人見了都要繞著走的混世魔王竟然會怕黑,覺得阿伊格可能是在詆毀他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現在的言不栩不怕不代表小時候的言不栩不會怕……
這個念頭剛像是彈幕般從他腦子裡飄過,黑暗深處就傳來一陣輕微的嗡鳴,似乎由遠及近。
“車的聲音?”阿伊格低聲道,“是不是他們在運輸什麼東西?”
封鳶微微點頭:“過去看看。”
……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南音對與自己隔著一張桌子的周林溪說道,這位機動司的副司長在她這句話開口之前已經站了起來往門口走去,邊走邊指著南音說道:“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直接去找陳副局?”
“我不能越級彙報啊,畢竟你才是我的直屬領導。”南音一攤手,語氣中毫無對領導的敬畏,“周司長,你不行啊,這麼點事就兜不住了?”
“這麼點兒事?”周林溪被她氣夠嗆,“過往十幾年白夜信徒都沒有出現過一次,今年才過去一半就出現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