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封鳶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是我送顧蘇白回去的那天晚上在他家附近撿到的,而在我撿到它之前,我看見了報死鳥,後來你告訴我,報死鳥和白夜信徒有關。”
“你……”
“在我撿到它的這幾天裡,我慢慢感覺到周圍的不對勁。尤其是今天早上顧蘇白來之後,我覺得他們的記憶是不是都出了問題,再聯想之前的一些細節,所以才來找你問的。”
一開始封鳶確實沒有意識到。
因為他自己才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對這裡的一切知之甚少,而他自己所擁有的力量似乎也能造成這種效果,這在某些時候迷惑了他的認知。但那天在遊戲大廳和言不栩交談之後,他意識到他所擁有的力量對喜現實所產生的影響是基於他本人的意誌而產生的。
比如顧蘇白進入遊戲那天夜裡,他下意識地想讓司機脫離危險,所以司機脫離危險後完全忘卻了這件事。車禍也同樣如此,隻是車禍當時司機和小詩二人之一還觸發了無限遊戲,在他的力量影響範圍內,連《公約》的規則力量都被扭曲,司機和小詩脫險,他卻被誤認成了遊戲玩家。
但是,再說一遍,他絕對,絕對不可能阻止顧蘇白去集團開會。
也不會阻止小詩去她媽媽家,車禍那天他更是根本不知道神秘
事務局的存在,也就不可能去阻止神秘事務局工作人員的到來。
這來自另外一種,不屬於他的、未知源頭的影響。
至於這種影響是不是來自白夜信徒他也不知道,但是暫時就當是吧……大不了他去調查,調查出了再給言不栩托個夢把這個誤會解除了,再讓他繼續調查:]
讓封鳶自己乾活?那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隻能找個跑腿的外包出去這樣子,哪怕差點捅出簍子他也不會改變想法的。
他更不會,因為無法回答言不栩的質問而從此避之不及,冷眼看著那麼小的孩子成為異端邪/教的祭品。
沒讓他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就都通通進監獄,監獄要是關不住?嗬嗬,他家挺大的,塔樓尖頂挺多的,正好缺幾個掛件。
言不栩忽然笑了一聲,垂眸看著他手裡的羅盤,道:“這就是,我問了你五六七八遍的結果?”
封鳶極坦蕩地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就算警察相信你,我哪裡知道你是不是和警察同流合汙?”
言不栩都要被他氣笑了,語氣微嘲:“你知不知道,隨身帶著這個東西有多危險?”
封鳶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想到言不栩首先考慮的竟然是他的安全問題……難道他那天晚上非得要送他回去,真是因為怕他再遭遇危險?或者至少其中一部分原因是?
嘖。
而言不栩還沒有停止嘲諷:“隨便撿一個沒見過的東西就敢帶在身上,你是真覺得自己膽子大還是命太長?你的小學老師難道沒教過你不要在夜晚亂撿東西嗎?”
封鳶心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我小學老師沒教過……但他此時決然不會和言不栩抬杠,隻能乾巴巴開口道:“好吧,我錯了,下次再撿了一定上交。”
“你以為報死鳥的眼睛是地上的石頭,你想撿到就撿到?還下次——”
封鳶隻得打補丁:“那就沒有下次。”
而言不栩卻仿佛才意識到什麼,忽然偏頭看著封鳶,足足盯著他看了兩秒鐘,才道:“你剛才對我認錯了?”
“對啊,”封鳶平和地道,“錯了就認錯,有什麼問題嗎。”
言不栩笑了起來,之前凝滯在眼底冷光煙消雲散,笑意如雲霞般漫上來,映照得那雙眼睛熠熠生輝。他隨口道:“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很固執的人,從不改變自己的想法。”
封鳶道:“沒有,我這個人很好說話。”
言不栩點頭:“嗯,很好說話。”
也不知道他從現實維度追到無限遊戲也沒有問出幾句真話是誰。
也不知道……剛才的對白裡,又藏著幾句真假莫辨。
封鳶微微皺眉指著羅盤:“你剛說這是報死鳥的眼睛,是什麼意思?”
他記得那群異教徒也說過類似的話。
“白夜信徒——我說的是真正的,蒼白之夜的門徒,他們不會說話,也不會發出聲音,因為他們認為世界是無聲的。”言不栩將羅盤拿起來,指著上其上鑲嵌的一枚像是石頭的珠子,道,“報死鳥是他們用以傳遞訊息、溝通的渠道,他們將隨身攜帶報死鳥的羽毛,將它的眼珠放置在羅盤中央,引導他們前行。”
封鳶忍不住吐槽:“報死鳥這個名字也太不吉利了,還引導他們前行……去哪?墓地啊。”
言不栩卻“嗯”了一聲,點頭道:“他們認為,世界本就已經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