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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已經很晚,由於這頓飯的味道過於出色,眾人或直率或扭捏地拜托了之後幾天的飲食問題,並且輪流排好了洗碗的工作,努力讓分配公平一些。
在這種環境下能夠和每個人都建立良好的關係是很不容易的,但做飯確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神無夢想要模仿也無能為力。
好在她本來也不是非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不可,隻要跟在賓加後麵渾水摸魚就行了,用不著太費精力。
洗碗雖然是除了諸伏景光之外每個人都要承擔的責任,但也沒必要所有人同時去,今天是由古屋夫婦負責,其他人可以直接回房。
“你先來我這裡。”
神無夢叫住賓加,推開自己的房間門,讓他去沙發上待著。
去賓加那裡說事情當然也可以,但她的房間是親自檢查過的,絕對不會被竊聽,要安全一些。
神無夢朝他問道:“你拿到的信封是多少金額?”
賓加直接將口袋裡的信封掏出來交給她,回答道:“20萬日元。”
她自己手裡就是20萬日元,和她一組的宇塚優二是10萬日元;那麼和拿到了20萬日元的賓加一組的宇塚雅一就是40萬日元。
古屋先生和降穀零交換的是5萬日元和10萬日元,所以古屋太太和諸伏景光手中的是40萬日元和80萬日元,隻是不確定誰拿到了金額最高的那個信封。
神無夢沒接賓加的信封,讓他自己收好:“錢太多隻會給我帶來危險,萬一有人殺人越貨怎麼辦?”
她把自己分析的信封情況告訴賓加,又問道:“生活費你給了多少?”
賓加聳聳肩:“沒給。”
神無夢猜到會有人沒給,聽到賓加這麼說也不覺得意外,但情況卻更複雜了一些:“我給了6萬,總數是52萬,剩下的七個人一共上交了46萬。”
她並不擅長猜測人心,不過有些東西想要猜到也不算太難:“古屋先生和波本交換信封,損失了5萬日元,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不會交錢,至少也是低於平均數的……”
平均數是5.6萬,賓加很清楚就算除他之外的每個人都交了均值也不可能湊到52萬,說道:“有人多交了。”
賓加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需要思考的問題,但既然被神無夢問到,還是解釋了兩句:“我以為沒人會交,大不了就再收一輪,沒想到一次就夠了。”
不過就算再收一輪,他也不會上交的,到他手裡的東西怎麼可能輕易拿出去作為共用資金。
“或許不止一個。”
神無夢不認為有人能大方到墊付這麼多金額,而且假如一毛不拔的人再多幾個,湊到最後的52萬就更不可思議了。
陌生人她都不熟悉,但以她對諸伏景光和降穀零的了解,前者應該會多給一些,後者大概率維持在均值或上浮一點,僅憑他們多給也不太夠。
她考慮了一會,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平村管家說的是我們需要比較七天後的錢幣數額,但是……這些都是口頭承諾而已,就算到時候不選繼承人我們也無計可施。所以真正重要的不是規則,而是荒貴哲仁的態度。
“每個人給出的金額對彼此保密,但平村管家是知道的,那麼荒貴哲仁也會知道。對於這樣一位富豪來說,他更看重候選人的品質是大方還是節省?是利己還是利他?
“說不定在這個環節更慷慨一些反而能夠得到荒貴哲仁的偏愛,我想這應該是某位參賽者的想法。”
神無夢分析完場上的形勢,對每個人手裡的資金情況了解了幾分,之後遇到什麼問題也不至於太過被動。
她看一眼努力聽她說話的賓加,沒逼著他弄明白,接著拿起桌上的紙筆,畫了份彆墅內的地圖:“打×的位置是攝像頭,陰影區域會被拍到,你晚上行動的時候小心一些。”
“不愧是西拉啊。”
賓加對這場遊戲沒什麼興趣,如果隻看錢幣數額,他甚至可以暴力搶奪,根本用不著費什麼腦子。
這份地圖對於他接下來的行動才更加關鍵,賓加沒忘他們過來的根本任務就是找到荒貴哲仁藏起來的寶藏,隻要找到了地方,繼承人什麼的根本無關緊要。
他對著房間內的燈光舉著那張紙,仰臉的動作讓發辮後垂,左耳垂的銀質雙環同時隨之晃動。
將位置全部記住之後,他掏出火機把紙條燒了,橙黃火光將他唇角勾起的笑容襯得更加邪氣:“等我的好消息。”
這種時候應該誇獎兩句維持友好的同事關係,但神無夢可不想跟賓加一起當夜貓子,提前說道:“我睡眠很淺,睡眠不足會影響我的身體健康,有什麼事都明早見麵後再說。”
賓加比了個ok的手勢:“知道了,我會儘快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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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持續高強度的腦力工作讓神無夢感到十分疲憊,從行李箱裡翻出來睡衣就去浴室進行睡前的洗漱工作,出於潔癖也沒有使用這棟古宅裡的浴缸,總覺得洗澡都得縮短時間,免得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她來不及反應什麼的……
幸運的是一切都很順利,她把長袖睡衣睡褲穿好,走出浴室感覺空調溫度低了點,而且好像露台的玻璃門沒關緊,正往裡麵漏風。
山頂、古宅、冬季、暴雪、露台。
這些元素拚在一起太恐怖了,神無夢的腦海內甚至閃過拉開窗簾會不會看到倒掛屍體之類的驚悚畫麵,抓緊了手機又把沉迷於新遊戲的係統叫出來才有勇氣走過去。
好在這都是她自己嚇自己,外麵空空蕩蕩的,隻有從脖頸處往身上鑽的刺骨寒風。
她鬆口氣,順便看了下隔壁賓加的房間,一片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透出來,估計是行動去了。
正準備回房間把露台門關緊,身後卻忽然多了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接著嘴巴被捂住,她被拉進了房間裡麵。
“唔——”
心臟都被嚇得暫停了,神無夢的眼睛睜大,正要讓係統操控她的手機喊人,就聽到後麵傳來的熟悉聲音:“夢,是我。”
不是什麼殺人魔。
也不是古宅冤魂索命。
但是——
神無夢抓著對方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臉上拉下來,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要殺人了。”
諸伏景光聽到了她的話,把門關緊,拉好窗簾之後關心道:“抱歉,嚇到你了嗎?”
神無夢根本不想理他。
晚上那頓飯的輕微好感已經跌空了,還出現了微弱的負數符號。
“敲門的話容易被注意到,露台是相鄰的,比較安全,但沒想到你正好出來了。”諸伏景光碰了碰她冰涼的手指,握在手裡暖了暖,把她扶到床邊坐下,“是要殺我嗎?怎麼樣才能出氣?”
認錯態度還算不錯,但問題是他過來乾什麼啊?
神無夢拍開他的手,剛才的緊張和害怕已經消失了,凶巴巴地問道:“警察就可以隨便進彆人房間嗎?”
“對不起。”諸伏景光太了解她了,也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她消氣,半蹲在她的身邊,說道,“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訴你,白天一直沒有機會。抱歉,嚇到你了是我的錯。”
這種伏低做小的樣子真的讓她很難繼續發脾氣了,神無夢覺得自己像是在虐待藍眼貓貓一樣,一邊痛罵自己的心軟,一邊指了下邊上的椅子讓他搬過來坐:“什麼事?”
“公安懷疑荒貴哲仁走私毒品,這幾天除了我給你的,其他東西都不要吃。”
諸伏景光直接將最重要的事情說出來,繼續道:“我拿到的信封是80萬日元兌換券,交了20萬日元。”
“我知道你交的是6萬,所以有很多人都沒交。”諸伏景光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說道,“這裡心懷鬼胎的人太多,不論是誰都不要輕易相信。”
神無夢沒想到荒貴哲仁會和走私毒品扯上關係。
組織調查的消息還是不夠仔細,或者這些消息根本就是降穀零透露的,所以才把他們瞞住了。
她知道眼下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朝諸伏景光問道:“這麼機密的事告訴我沒關係嗎?”
“而且……”她的眉頭微蹙,盯著麵前男人易容的這張臉,不解道,“跟我一起來的人也是組織成員,就住在隔壁,如果發現了你的身份,或者發生什麼意外,你不怕我會坦白你的事情自保?”
賓加和琴酒不對付,要是真的發現了蘇格蘭的事絕對會把這當成琴酒的把柄,想辦法越過琴酒告訴Boss,說不定還會和朗姆合作。
要是走到這一步,她告訴賓加隻是自尋死路,這話說出來也隻是恐嚇一下諸伏景光罷了。
“他從沒見過我,況且是現在這張臉。”
諸伏景光當然是做好了萬全準備才會過來,她的安危也是首要考慮的事,絕對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況且zero也在這裡,哪怕賓加真的察覺到什麼不對,他也不會有開口的機會。
諸伏景光沒有將這種打算告訴神無夢的意思,藍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樣溫潤,彎起來的時候將眼底的暗色悉數攏去,隻餘蠱惑人心的光彩。
神無夢覺得他未免太過自信:“我說了他不就知道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在麵前男人的注視之下漸漸熄聲。
諸伏景光凝望著她,交彙的目光仿佛要將誰的心臟包裹融化,輕聲道:“你不會的,你在我這邊。”
他的語調平靜溫和,帶著遲來的、以至於顯出些許沉重的信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