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起,神無夢有掛斷的想法,但來電人就在這棟旅館裡,不接的話如果對方直接敲門就更加麻煩。
她感到些許為難,看了眼一邊的萩原研二,覺得應該沒有太大的關係,猶豫過後還是接起電話。
到了舌邊的“萊伊”被她咽下,神無夢決定給對方一些暗示,說道:“諸星君?”
“啊。”他的音調像是在笑,應了一聲,朝她說道,“好巧,要出來見一麵嗎?”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那當然沒關係,但現在她身邊還有兩位警官,萊伊這家夥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犯罪分子的自覺啊?
神無夢在心裡批評他,一口回絕道:“不太方便。”
不過她的任務還和萊伊有關,其實早一點做完任務更好,日常任務做得越快刷得越快,她能多賺一點生命值是一點。
雖然原本是打算把今天的旅程當作假期,不去思考和任務有關的一切事務,但送到手邊的生命值不拿真的讓她很難受,有種在浪費生命的感覺。
忽然有點後悔,可改口又有點損失顏麵,好在萊伊那家夥沒有輕言放棄,遞給了她一個台階:“有很重要的合作,出來聽聽?”
今天的自製力肯定是已經用光了。
神無夢已經做出了決定,不過現在這個樣子出去見人還是不太合適,她故作考慮地等了幾秒,才說道:“給我十分鐘。”
掛了電話,她想了想,對萩原研二解釋道:“有個朋友也在這家旅館,約我見一麵,我先去洗澡。”
“這麼巧啊。”
萩原研二臉上笑著,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關心道:“夢醬帶了換洗衣服嗎?”
神無夢完全忘了自己連行李都沒準備就被帶來泡溫泉這件事了。
見她陷入沉默,萩原研二走到行李箱邊,拿了套和自己同款的長袖睡衣交給她:“多帶了一套睡衣,還沒有穿過,夢醬不介意的話可以先穿我的。”
很普通的款式,和他身上的藍底白邊的那套衣服隻是簡單把顏色對調,看起來很素淨,沒什麼特彆的。
多帶一套睡衣這麼穩妥的行為出現在萩原研二身上再正常不過,神無夢沒有理由拒絕,接過那套睡衣,朝他揚起一個笑容:“謝謝hagi!”
今天在水裡待了那麼久,她隻簡單洗了一下,在睡衣外麵又套了一件乾淨的浴袍,然後把臟衣服裝在袋子裡打算拿給旅館的工作人員,讓她們幫忙洗好烘乾。
男款睡衣還勉強能穿,除了領口開得大一些以外就沒有問題,但睡褲卻太長了些,怎麼挽都會掉在地上,神無夢索性略過,反正睡袍夠長,能夠遮到膝蓋的位置。
她確信自己花費的時間在十分鐘之內,頭發隻是拆開梳了梳,濕潤的碎發都沒有來得及吹乾,所以在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坐了三個男人的時候,她的腳步一頓,係腰帶的手都停了兩秒,沒能立刻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收拾完庭院的服務生正巧結束工作,打
開玻璃門朝她問道:“萩原太太,我打掃好了,您要來看看嗎?”
竟然還喊她“萩原太太”。
神無夢看到那個戴著針織帽的男人挑了挑眉,那雙綠色的眸子朝她望來,裡麵俱是玩味之色。
好,不用考慮他在走廊上到底有沒有聽到了,這一下肯定是聽得清清楚楚。
“辛苦您了。”神無夢假裝沒看到他,也沒時間去看庭院裡打掃成果如何,把手裡裝著臟衣服的紙袋遞給服務人員,“麻煩您幫我拿去洗烘,謝謝。”
“萩原太太,您客氣了。”女人接過紙袋朝她笑笑,曖昧的目光從沙發上的三個男人和她的身上掠過,談吐間很有溫泉旅館的作風,“祝您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神無夢覺得自己在這家旅館的風評徹底沒救了。
她目送服務生推著車離開,心知逃避是沒有用的,走到沙發邊,主動出聲道:“什麼情況?”
問萊伊這家夥沒有意義,鬆田看起來也有點她說不上來的奇怪,她優先選擇最靠譜的萩原研二,想要聽聽看他的說法:“hagi?”
“夢醬去洗澡之後,這位諸星先生就敲門了。”萩原研二自然地拉過她,為了能和那位陌生人離得更遠,他挪了挪,把和鬆田陣平中間的位置空出來讓她坐下。
神無夢沒有想太深,隻是覺得他們三個坐在一邊,讓萊伊一個人坐在側麵的單人沙發似乎有些失禮,而且在場畢竟隻有她一個人認識萊伊。
她準備起來重新坐到萩原研二的另一邊,離萊伊更近一點的位置,但另一邊肩膀卻被按住,才離開沙發兩厘米的高度就又一次坐了下去。
右邊是鬆田陣平,神無夢扭過頭看他,以眼神詢問他在乾什麼。
冷白皮的男人表情緊繃,隻有耳尖還泛著點緋色,和微濕的鬈發發尾很近,可能是在浴室裡待太久熱的。他好像喪失了語言能力一樣,說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和之前泡溫泉的時候簡直變了個人:“就坐這。”
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被兩個人保護在中間了。
神無夢覺得她可以理解這對幼馴染的想法,麵對陌生人,他們肯定有很重的防備心,讓她和萊伊保持更多距離。
但其實她和萊伊才真的是同一個組織的人……
有著另一重身份的神無夢又有些心虛,決定先發製人,對萩原研二問道:“hagi都不認識他,就敢讓他進門嗎?”
在場有三個人,但她下意識選擇了向他詢問,萩原研二對此很滿意。他臉上的神色愉悅,耐心又溫和地向她解釋:“但是這位諸星先生說是夢醬的朋友,而且剛才接電話的時候,夢醬也稱呼對方‘諸星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