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降穀零突然來拜訪的事情彆被琴酒知道就行,否則她可不想以感情糾紛為借口解釋波本出現在她家的原因。
實在是太晦氣啦!
被她喊出來預防竊聽器的係統工作結束,好奇道:【夢夢,降穀零怎麼過來啦,你決定要攻略他了嗎?】
【不可能。】
神無夢果斷否認,又覺得自己未免太武斷,補充道:【除非攻略名單上所有角色都死了,那時候我應該會選擇攻略他。】
【怎麼可能全死啦!】係統不知道這是個玩笑,認認真
真把攻略名單調出來數數,【……5、6……11、12……還有這麼多人呢夢夢!】
神無夢沉默了一會,解釋道:【……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攻略他。】
【噢噢。】係統對她的態度懵懵懂懂,又開始擔心,【那我們的日常任務怎麼辦呀夢夢,我問了好多係統,都說沒辦法跳過,嗚嗚嗚我們真的要去找諸伏景光嗎?】
它的愛恨太分明了,所以也不願意讓宿主為了生命值去找不喜歡的人,但還是絞儘腦汁地出主意:【反正隻是從他的身上得到一件禮物,要不然讓誰幫忙送一下好了,不一定要親手嘛!】
神無夢聽著它自己鑽自己空子的言論,感到一陣好笑,安慰道:【這個任務不做也沒關係,生命值暫時夠用了。】
她之前迫切賺生命值是為了活下來,但事實上,她回家的唯一方式就是完成攻略任務,生命值隻是維持她活下來的必需品。
她從沒想過在這個世界長久地居住下來,那麼在短時間內生命值不會有告罄的情況下,並不用每天汲汲營營去算計。
相反,有了時間,她需要解決的是百分百愛慕值和毀滅組織這兩件事。
雖然生命值還能用來查好感度,但她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這樣做了,畢竟隻要沒有攻略成功,不管查出來是差一點還是差十點都沒有任何意義。
希望她能早一點收到回家的通知。
冒著熱氣的玻璃杯放到了她的麵前,打斷了她的思緒。
降穀零說道:“試試吧,溫度應該剛好。”
之前做的心理建設似乎半點作用沒有,走到客廳看到她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他竟然覺得她說不定下一秒會哭出來。
怎麼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啊!
玻璃杯裝著暖乎乎的梨子水,聞起來就很吸引人,確實對於嗓子不舒服的她來說有些幫助。但降穀零怎麼可能突然這麼體貼,她以為燒壺開水已經是極限了。
有點想喝,又有點猶豫。
神無夢摸過手機打字,朝他問道:【你不會下毒了吧?】
滿心等待著誇獎的男人臉上瞬間失去笑容,之前強調了無數遍“好好說話”的提醒也被他拋到腦後,忍不住反駁道:“想殺你還用得著下毒嗎?”
陳述事實的話很難讓神無夢生氣,她心平氣和地繼續打字,把剛才係統的氣人猜測改寫出來,故意問道:【那你這麼關心我的身體,波本,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怎麼可能?
降穀零在心中大聲否認。
他幾乎就要脫口而出,但又發現他莫名其妙找上門來的舉動就算可以用對組織內的變動好奇作為解釋,留下來給她煮梨子水確實沒有彆的借口。
總不能說這是hiro的拜托吧……
要不承認下來算了,以後還能有更多的理由接近她,反正他平時做任務也不是沒有說過違心的話,現在不也是臥底工作的一部分嗎?
可是……總覺得這樣就輸了啊!
降穀零覺得腦子裡好像有兩個人在打架,掙紮得要命,沒辦法做出決定。
下一秒,他認識到這樣一個事實,他的猶豫已經宣告了他的失敗。因為眼前的少女就像是得到了某種勝利一樣,揚著下巴,眼睛也笑得彎起來,驕傲得逞到了有些可愛的程度。
不,“可愛”這個詞是認真的嗎?
降穀零不想承認自己心裡的想法,用力且粗魯地推了下水杯,希望這樣的噪音能夠讓自己混亂的腦袋清醒一點。
平整的水麵在他的力道之下泛起波瀾,溫熱的液體濺在了他的虎口處,受到重力的作用沿著掌緣滑落,弄得整隻手濕漉漉黏糊糊的,袖口麵料也洇成了更深的色澤。
隻是一件小事,但這種本就不爽的時候又遇到不順心的狀況讓他更加煩躁,簡直就像是回到了警校時光被教官罰跑然後又遇到浴室停水一樣糟心。
等等——
怎麼會在和她相處的時候聯想到警校時的生活,怎麼會讓自己緊繃的神經鬆懈到了回憶往事的程度……
降穀零的瞳孔驟縮,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麵前的少女。
心臟因為方才的懈怠感到後怕於是跳得飛快,可思緒卻在這個瞬間清明許多。
懷揣著堅定信念與必死決心接受臥底任務的年輕公安終於意識到,之所以他沒辦法在她麵前裝出安室透那副溫和有禮的模樣,並非因為他習慣了用波本的麵孔對待她,而是因為——
早在不知道從哪天開始,他在她的麵前,就忘記了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