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番外一第章 江小狗vs小雞崽(1)(1 / 2)

唐小姐已婚未育 含胭 8535 字 9個月前

那年冬天,錢塘格外寒冷,二月中旬還有冷空氣過境,連著好幾天氣溫都隻有0度上下。

學生們的寒假還未結束,各個公司、店鋪卻已開始新一年的營業。江刻接到齊昆介紹的工作,去給一家男裝店拍夏裝,拍攝地點是在一個露天公園。

這不是個好活兒,江刻卻不挑,拍一天能拿六百塊,對他來說是一筆不小的報酬,省著點花都夠一個月的飯錢。

他在室外拍了一整天,冷風像刀子似的割在裸/露的皮膚上,工作人員裹得嚴嚴實實都止不住渾身發抖,更彆提穿著短袖、中褲的江刻。

他從早上就開始流清水鼻涕,喉嚨發癢,站在攝影師麵前,很努力才能控製住凍僵的身體,擺出各種酷酷的姿勢,還得露出燦爛的笑容。

收工後回到出租屋,江刻就發燒了,他沒有去醫院的習慣,仗著年紀輕,身體底子好,想著睡一覺也許就會好起來。以前偶爾感冒發燒都是這樣,去醫院太貴,他不想浪費錢。

江刻連煮碗麵的力氣都沒有,堅持著洗了個熱水澡後就滾到床上。他的床墊很薄,被子也不厚,平時睡覺全仰仗男孩兒自身帶著的火氣,生病後就不行了。他覺得很冷,把羽絨服蓋到被子上還是不夠,又把毛衣、長褲都壓到上麵,依舊在被窩裡凍得瑟瑟發抖,抖得上下牙都在篤篤地嗑。

就這麼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江刻不僅沒退燒,症狀反而更加嚴重,頭炸裂般得疼,鼻子塞住,鼻涕不停地流,還開始咳嗽。

他沒有起床的力氣,也感覺不到餓,給雞排店老板發微信請假後就放任自己在床上躺屍。

——

唐亦寧寒假也沒歇著,奶茶店閉店休息十幾天,她就在家附近找了個超市收銀的活,連乾大半個月。

領完工資後,離開學還剩沒幾天,唐亦寧接到奶茶店老板的電話,讓她回去上班。她很開心,回大學城就意味著能見到江刻,她好想他,已經一個月沒見到他了。

再過兩天就是唐亦寧十九歲的生日,她和江刻已相識大半年,心想,生日那天能不能找他一起吃個午飯?什麼都不告訴他,也不用他準備禮物,隻要能見到他,她就會很滿足。

這一天,唐亦寧在家吃過午飯就興衝衝地跑到大學城,沒急著回奶茶店上班,先去香哢哢雞排找江刻,一找卻撲了個空。店裡的員工告訴她,江刻生病了,已經請假兩天。

唐亦寧一聽就知道不妙,她了解江刻,這摳門哥哥小病小痛根本不會請假,請假兩天,那是病得很嚴重啦!

她趕緊給江刻打電話,想問問他情況如何,連打幾個都沒人接,把唐亦寧急得團團轉。

情急之下,她決定去出租屋找他,幸好她去過一次,還記得路。

唐亦寧一路小跑著進了那個小區,衝到四樓去敲門,敲了幾下都沒人應。她站在門外大喊:“江刻!江刻!是我!唐亦寧!你在屋裡嗎?江刻!”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唐亦寧想了想,又一次跑下樓,站在南麵的陽台下仰頭喊:“江刻!江刻你在家嗎?江刻!你沒事吧?”

她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喊得超大聲,把其他住戶都引出來了,就在唐亦寧不知所措時,四樓的陽台上探出一個腦袋,是江刻!

他裹著一件羽絨服,眯起眼睛往下看,唐亦寧又蹦又跳,向他大力揮手:“江刻江刻!你給我開門!我現在就上去!”

她又一次跑上四樓,這一回,入戶門開了,唐亦寧衝進去,發現江刻又躺回床上,躲進了被窩裡。

他的樣子一看就不對勁,頭發又亂又油,臉色蒼白無血色,鼻尖紅紅的,嘴唇上方和下巴上胡茬都冒了出來,還壓著嗓子在咳嗽。

唐亦寧坐到床沿邊,擔心地看著他,問:“江刻你怎麼了?”

她大著膽子去摸他的臉,江刻很虛弱,嘶啞著嗓子開口:“沒事,就是感冒,睡幾天就好。”

唐亦寧說:“你這感冒很嚴重啊,吃藥了嗎?”

江刻搖搖頭,腦袋又是一陣疼:“沒吃,要不你去幫我買點兒,泰諾,白加黑,都行。”

唐亦寧的手掌貼到江刻腦門上,驚呼:“你發燒了!好燙啊!”

“咳咳咳咳……”江刻又是一陣劇烈咳嗽,女孩子的手掌這麼貼著他的額頭,令他很不習慣,卻也沒把她的手拂開,說,“沒事,很快就會好。”

唐亦寧看了他一會兒,又起身去廚房看,水槽裡擱著兩隻臟碗,垃圾桶裡有泡麵袋,沒有其他的廚餘垃圾,說明江刻這兩天隻吃了幾包泡麵,其他啥也沒吃。

這樣怎麼行嘛!

唐亦寧焦心地回到房間,對江刻說:“我陪你去醫院吧,你病得很嚴重,一般的感冒不是這樣的。”

江刻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眯著眼睛扭過頭去:“不去。”

“你彆那麼省錢!”唐亦寧知道江刻就是不想花錢,急得要哭,“你要是不吃藥不看醫生,萬一病情嚴重了要花更多的錢,我爸爸就是這樣!他之前高血壓,也沒放在心上,降壓藥老是忘記吃,後來一下子就病倒了,你不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江刻拉起被子蓋住腦袋,像是不想再和唐亦寧溝通。

唐亦寧沒忍住,嘴一咧,真的哭起來,邊哭還邊隔著被子拍他:“嗚嗚嗚……江刻!你就聽我一回嘛!你真的病得很嚴重,一定要去看醫生。你要是不去,我、我打120喊救護車啦!那個更貴!”

不知道是唐亦寧的哭聲驚到了江刻,還是救護車的費用嚇到了江刻,總之,在聽到這句話後,江刻沒再堅持,終於同意讓唐亦寧陪著他去醫院。

唐亦寧抹掉眼淚,幫江刻收拾東西,她年紀不大,照顧病人的經驗卻很豐富,依照江刻的指令,找出他的身份證、錢包和病曆本,又自作主張地給他帶上保溫杯、飯盒、毛巾、牙膏牙刷、剃須刀和換洗內衣褲。

江刻倚在床頭,一邊咳嗽一邊問:“帶這些乾什麼?最多掛個水就能回來。”

唐亦寧把東西往江刻的雙肩包裡塞:“我覺得你可能要住院。”

江刻大驚:“你彆烏鴉嘴!”

唐亦寧回頭瞪他:“我也不想你住院!先帶著嘛,你都不知道你的臉現在是什麼顏色!綠的!”

江刻:“……”

他想,小雞崽出息了啊,都敢吼他了。

江刻穿好毛衣長褲,裹上羽絨服,唐亦寧背上雙肩包,又挎上一個環保袋,攙著他出了門。

江刻腿腳發軟,硬挺著才下了樓。室外風很大,唐亦寧立刻摘下自己的毛線圍巾,踮著腳圍到江刻脖子上。

他愣了一下,低頭看那塊粉黃色的圍巾,嘴唇一動,終是沒有拒絕。

江刻沒再堅持坐公交,兩人打了輛出租車趕往最近的醫院。唐亦寧沒帶江刻去門診,直接把他領到急診室,急診室醫生一看江刻路都走不太動的樣子,當機立斷讓他躺到了病床上。

唐亦寧的烏鴉嘴應驗了,江刻被一通檢查,醫生說是急性肺炎,很嚴重,要是再晚兩天來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現在必須住院兩天。

江刻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胸膛重重地起伏著,艱難地大喘氣,看著唐亦寧跑來跑去掛號、繳費的身影,內心為自己的錢包流淚又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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