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出聲:“誰不知道國師隻有太子殿下一個弟子,你也敢自稱國師弟子?這可是大不敬之罪!”
祝安寧微微咬牙。他本就生好看,眉如遠山,唇若丹朱,有一種豔麗美,此刻生起氣,一張好看臉愈加光彩奪人。
安公子打量了他一番,忽而勾唇:“模樣倒是不錯,若是你願意跟我回府,這事我便既往不咎……”
“無恥!”祝安寧一掌揮出,卻被安公子抓住了手腕。
“這點修為,也敢和我動手?”安公子冷笑,“跟不跟我走,由不得你。”
安公子拿來困靈索,強行纏繞在祝安寧手腕。
渾身靈力被封,祝安寧目露驚懼之色,內心戾氣翻湧。
他才剛剛被李光寒收為弟子,剛剛擁有大好未來,還沒來得及報仇……
誰來幫幫他?
正在絕望時,忽然聽到一個冷厲聲音傳來:“住手!”
祝安寧渾渾噩噩地抬頭,隻見不遠處站著一位青年,金帶束發,白衣織錦,聲色俱厲。
風吹衣動,朗若玉樹。
祝安寧渾身一顫,忽然安下心來。他眼眶微紅,忍不住出聲:“師兄……”
長街俱靜。
安公子不可置信地望著不遠處人,抓著祝安寧手都不自覺地鬆開了。
來人分明是當朝太子殷玉衡!
安公子身為世家子弟,自然見過殷玉衡。他臉色微變,心情翻湧,慌忙行禮:“太子殿下。”
殷玉衡緩步行來,一向溫柔帶笑臉,此刻卻滿是冷意。
安公子咽了口吐沫,期期艾艾道:“太子殿下,剛剛這個小賊偷了我東西,我正要帶回去懲戒……”
“我沒有!”祝安寧怒道,被困靈索纏著手腕微微發顫。
殷玉衡走到安公子麵前,停下腳步:“他偷你東西?”
安公子隻覺得一股迫人威壓迎頭壓下,令人站立不穩,幾欲下跪。他慌忙點頭:“是。”
話音未落,殷玉衡冷笑一聲。
“哦?孤師弟,偷了你什麼東西?”
“偷了……”安公子忽然震驚地睜大眼。
師弟?這個少年,難道真是國師弟子?
安公子駭然抬頭,正對上殷玉衡滿是慍怒眼睛。
“安家也是朝歌世家高門,你身為嫡子,卻當街欺淩弱小,顛倒黑白,強虜良民,”殷玉衡冷聲道,“也不怕丟了你安家臉?!”
靈威壓頂,安公子再也堅持不住,腿一軟跪在地上。他臉色蒼白,滿心忐忑道:“在下知罪,求殿下饒恕!”
下一刻,安公子隻覺得手腕一痛,忍不住慘叫出聲。
殷玉衡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漠道:“今日斷你一隻手,是警告。我會轉告你父親,讓他好好管教管教自家子侄。若再讓我聽說這種事……”
“我再也不敢了。”安公子痛發暈,卻不敢違逆殷玉衡意思,蒼白著臉被瑟瑟發抖仆從扶走。
祝安寧站在一旁,愣愣地望著殷玉衡。
他見過雪裡溫柔淺笑師兄,卻沒見過這樣疾聲厲色師兄。褪去了一貫柔和,仿佛從三月初暖春水,變成了朔冬霜天孤月,高華明澈、不染纖塵,難以靠近。
師兄這樣生氣,是為了他。
祝安寧怔愣間,隻見殷玉衡轉頭望向自己,目光重新柔和下來。
“師兄……”祝安寧喃喃道。
殷玉衡衝他笑了一笑,霎時間春風回暖。
殷玉衡拉起他手,祝安寧猛然回神,渾身一僵。
殷玉衡卻沒注意師弟反應,修長好看手指搭在祝安寧手腕,微微用力,困靈索碎裂墜地。殷玉衡又仔細拉著祝安寧手檢查了兩遍才放心。
手腕傳來癢意,祝安寧指尖忍不住動了動。他目光掃過殷玉衡十指,忍不住想,師兄手真好看。
“多謝師兄。”祝安寧壓下心頭莫名情緒,啞聲道。
殷玉衡歎口氣,柔和又無奈地望向他:“我給你離焰暖玉,怎麼不帶上?它不僅蘊養靈脈,而且裡麵藏了我一道劍氣,能在危急時刻護你周全。”
祝安寧愣了愣,想起那塊被他隨手扔到角落裡墜子。他總覺得殷玉衡給他這東西是想嘲諷他,看到都覺得礙眼。
原來那墜子裡藏著殷玉衡劍氣嗎?師兄是真……想對他好?
真是他太敏感,誤會了師兄?
見祝安寧呆呆地不說話,殷玉衡有些無奈:“罷了,小孩子喜歡好看東西也正常。那我換一件東西送你好了。”
祝安寧下意識想反駁我不比你小多少,下一瞬卻渾身僵硬,說不出話。
殷玉衡忽然靠近他,雙手繞到他腦後,籠起他頭發。
這個姿勢離得太近,好像被擁抱。
“頭發都散了。”殷玉衡輕柔地為他束好發,最後取出一隻玉簪,插在少年發間。
殷玉衡衣袖帶起絲絲縷縷風,把祝安寧整個人包裹其中。師兄垂下發絲掃過他脖頸,呼吸時熱氣落在他耳畔,讓祝安寧心潮翻湧,難以思考。
“這是用九極寒玉製成發簪,堅硬無比,可斷金石,可以當做武器來用。”殷玉衡關切地望著自家師弟,“裡麵藏有我劍意,遇到危險時激發,我會感知到。”
祝安寧有些恍惚,一抬頭,就觸及殷玉衡關切溫和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