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吧,舒德元能舍得?”
“誰知道。”
“你要不還是搬回去吧,天天跟他住不煩嗎?”任勝說。他一直知道當年的事,林見表白,韓秋時非常嚴厲地拒了,結果這人賊心不死,生日那天還爬上了韓秋時的床。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加之韓秋時每次提起這人是緊促的眉頭和反感的態度,都讓他覺得——讓韓秋時和林見同住一個屋簷下,該是多大的折磨。
韓秋時卻突然笑了一下:“有人給做飯洗衣服,照顧飲食起居,有什麼煩的?而且說兩句好聽話就能帶上床。再說,當時胳膊那點小傷弄那麼嚴重,不就是為了找理由住進去,現在搬出來太虧。”
“嘖,”任勝表情突然變了變,“你真是彎的?去年聊的時候你還說不確定。”
關於性取向的問題,十六歲之前韓秋時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他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和身邊的朋友們一樣。畢竟他早戀過的全都是漂亮女孩,雖然沒有真正意義上接過吻,但該摟摟抱抱說小情話的時候他也從來沒落下過。
一切終結於那年夏天,晚上林見約了他散步,簡短而直接的告白讓他措手不及,他慌亂了
好半天才找到最根本的原因——他喜歡女孩子,林見是個男人。
男人怎麼會喜歡男人?從那以後他時常思考這個問題。等真正了解了之後,他覺得自己對林見的感情應該不是所謂同性戀之間的愛情,反倒是覺得他對舒逸的感情更像。
但始終也無法在心裡確認自己就是同性戀這件事。
“以前是不確定。”因為網上有些回答太直白,直接就說“看看會不會起反應”。這太難實踐,他和舒逸的相處都是很正常的,甚至都沒有過那種曖昧到下一步順理成章接個吻的地步,正常地就像是關係比旁人更好的兄弟,所以其餘人一直也沒有發現什麼。
如果不是韓秋時自己跟任勝說,任勝或許到現在也不知道這裡麵錯綜複雜的情感。
“生日那天就確定了。”
那天發生的事情林見的記憶應該都沒有他清楚,韓秋時那天並沒有喝多少,他找醉酒的借口離開也隻是因為心情被打擾。也是因為有了這個前提,他和林見才有那天晚上的事。
林見是真的喝多了,他還記得他醉的迷迷糊糊的樣子特彆乖,讓乾什麼就乾什麼。男人還是太容易被自己的欲.望.操.控,他是在幾乎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做的那一切,隻有他自己知道。
事實證明何止是有反應,反應大得去了。他第一次,沒什麼經驗,粗.暴又不知節製,他很清楚地記得林見最後暈了過去。
任勝點點頭,而後笑問:“你這算是找了個臨時炮.友?”
韓秋時腦子裡剛才的回憶揮之不去,眼底染上幾分不明的意味,他點了根煙壓了壓,沒答話。
又過了一個小時,韓秋時突然跟任勝打了聲招呼說要回去了。
任勝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不是說等這攤結束了去我家睡麼,怎麼又要回去?”
韓秋時拿起桌上的骰子玩笑性質地砸過去:“閉上嘴你能多活十年。”
到家已經兩點多了,客廳依然給他留著燈。
韓秋時心裡那片柔軟又一次被戳中,對林見的那點氣也算是散乾淨了。他動作很快洗了個澡,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林見睡相很好,一晚上基本不怎麼動,偶爾翻個身側躺。
韓秋時望著他的睡顏,就這麼鬼使神差地盯著
看了好幾分鐘,才關掉了床頭燈。
他身上有些冷,林見卻是睡得熱乎乎的,他湊過去抱住的時候林見還不高興地用胳膊軟綿綿地推了他一下,嘴裡嘟噥著:“涼……”
“你給我暖暖。”韓秋時不撒手。
林見剛巧翻過身,胳膊搭在韓秋時腰上,下意識無力地樓了一下。
韓秋時沒動,就這麼靜靜等著——
又過了幾分鐘,林見不知不覺地自覺鑽進了他懷裡。
夜很靜,韓秋時的一聲低笑輕地不能再輕。
他頗為滿足地把人往懷裡又攬了攬,心滿意足地睡了。
隔天一早——
手機響個不停,林見皺著眉睜開眼,也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聽了:“喂?”
“今天到公司來一趟。”
是舒德元。
林見霎時清醒不少,他揉了一下眼睛,問:“幾點?”
舒德元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隨你。”
“行,知道了。”
一般舒德元很少找他,看樣子又是出什麼事了。
林見伸了個懶腰準備起床,一轉頭才看到睡在旁邊的人——
“什麼時候回來的?”
韓秋時已經醒了,同樣是被電話吵醒的,但是一直沒睜開眼。
“兩點多。”
“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林見睡前還在想他那句今晚不回來。
韓秋時睜開眼看他:“不回來我去哪?大早上誰給你打電話?”
“舒逸他爹。”
“舒德元?他找你?”韓秋時也坐起來,“是出什麼事了?”
林見雖然很不想一大清早破壞自己心情,但話不過腦子已經說出了口:“如果是舒逸出什麼事,我回來會告訴你。你不用著急。”說完他就進去洗漱了。
刷牙刷到一半韓秋時就擠了進來,非得跟他站在一起刷。林見注意到韓秋時那雙深邃的眼睛正目光不善地從鏡子裡盯著自己,他眉頭一皺,取出牙刷含糊不清地說:“乾什麼?”
突然——
鏡子裡的韓秋時微微彎腰湊到他麵前,同樣滿嘴泡沫地在他下嘴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漱口之後,韓秋時看著還愣神的林見,在他後頸捏了捏:“我沒有那個意思,不要大清早就說話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