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從來都是個擅偽裝情緒的人,大抵是到了自己心愛之人麵前,難免還是破了防。裝淡定都裝得不像樣了。
他匆匆解釋一句“能有什麼事”,又放心不下地打開私信翻了翻。
最上麵的一條——
【果然隻有長得好看的小0才釣得到1嗎?】
林見眼前一黑。
刷爆了的私信寬泛分為三種。
第一種也是最多的一種,全是小姑娘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後麵接著時常還接著“kswl”“果然!!!”“我就知道你不直!”“太養眼了以後帶你男朋友一起直播好嗎寶貝”。
第二種反應平平,但也真切。
“嗚嗚嗚我還等你做我男朋友呢,你居然背著我彎了,我哭”
“我去,沒想到,不過還是祝福”
“是朋友吧是朋友吧是朋友吧是朋友吧?快解釋解釋”
“長得好看的人隻和長得好看的人談戀愛嗎?不過沒有看清你男朋友的樣子嗚嗚”
第三種是林見最不願意看到的,卻也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內容。
“我去,大清早惡心死我了”
“惡心”
“就說你長得妖裡妖氣,原來是個讓男人.捅.屁.股.的玩意兒”
“取關了,我去洗眼睛”
原本私信就繁多,有了剛才那一出更是變本加厲。
林見覺得腦子有點嗡嗡。
他在心裡罵自己,為什麼沒事找事要點開那場直播,早起閒著就閒著,哪天不都閒著,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今天腦子像是遭了驢蹄子,乾出這種鬨心事兒。
私信裡那些顧著“啊啊啊”的人能將他情緒帶動起
幾分,他勉強覺得這也不全是壞事。
現在除了他自己,有五百個人以為他們是情侶。
一瞬間讓他有了錯覺,在這場寫滿錯誤的愛情裡,他的支持者不再隻有自己一人。
“你到底怎麼了?”韓秋時不知何時坐在了他身旁,此刻一手抓著林見的胳膊問。
林見下意識把手機按掉,轉頭對上韓秋時看他的目光,那雙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隻是裡麵裝滿了憤怒疑問與不耐,漂亮的不那麼純粹了。
林見不知道該不該說,他向來喜歡把一切事情都攤開辦,但偏偏現在,這事讓他難以啟齒。
他不太想承認自己的愚蠢造成的事故。
甚至……他的僥幸心理告訴他,他不說,韓秋時就不會知道。
“沒有,我在想等等見長輩要說什麼。”
*
其實林見壓根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個長輩不太一般,他想說什麼都隨意。
他提著幾瓶好酒,帶著幾罐好茶葉就去了,從一進門開始對方的笑容就沒斷過。
林見坐下喝了口茶,他看向“長輩”——
長輩說:“下午公司開大會,估計得到晚上了。最近怎麼樣啊?前些天還看見你去公司,舒德元找你說股份的事了吧?”
是的,這長輩便是林見去公司那天,在電梯口匆匆擦肩的中年人。
此人名叫魏成風,和林見的媽媽是故交。
林見諷刺地笑說:“恨不得全給舒逸,一分錢都彆給我留。”
“這麼多年,他那個死德行一點都沒改。”魏成風說:“倔得要命,原來的日子都不稀得過,非得要創業,多半的錢還是你外公外婆給的。現在你媽媽沒了,他就開始給那個女人的兒子鋪路,想都彆想。”
林見自小就和魏成風熟悉,因為這叔叔總來家裡看他,年紀小的時候見了就抱,還把他舉在頭上,舒德元都不曾這樣對過他。但說印象最深,還是魏成風對舒逸的態度,無論人前人後都愛答不理,問就是覺得這孩子成不了大事,不喜歡。
長輩不喜歡晚輩的緣由,明眼人都知道要往上一輩挖。
每每這個時候舒逸的媽媽臉色都難看的要命,偏偏魏成風在公司位高權重,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舒德元也不會輕易得罪他。她叫天
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責怪舒逸不夠聰明,不知道討人歡心。
“委屈您在那工作這麼些年。”
林見打心底裡也跟他親近。
“委屈什麼?”魏成風直言:“等你上位了,你叔就辭職養老去,到時候沒錢了都跟你要,準備給我養老吧你。”
林見笑了:“舒逸前段時間的事兒您聽說了嗎?”
魏成風用林見拿來的茶葉重新泡了一壺茶,他了然:“這我哪能不知道,那小子開始動手我就看著呢,就知道他成不了事。”
“過不了多久舒德元就會找理由讓他回來了。”林見說。
魏成風冷嗤一聲:“等舒德元進棺材,那小子坐上他的位子,也成不了大器。”
“合著在您眼裡能成大器的隻有我了?”林見故意打趣道。
魏成風笑他自戀,卻還點點頭承認了:“你是靜竹的兒子,你都不知道你媽年輕的時候有多風光。”
這一趟可不隻是為了敘敘舊、說說從前,林見帶著目的來,魏成風便把他想要的,關於舒家企業他所知道的,儘數透露。
林見郵箱裡現在還能翻出不少匿名郵件,魏成風既然決定要幫,便是要幫到底的。
林見帶著收獲坐上車,往回家的路上開。
符飛白的電話響起時林見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事,接起來聽到符飛白那一嗓子“你火了”,林見才算反應過來。
早晨的記憶迅速複蘇,一瞬間在他心中燎了原。
他神情依舊,但說話有些不利索:“什、什麼意思?”
“被人做成動圖了,傳瘋了。”符飛白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