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下午八點下飛機,飯都沒顧上吃一口,直接打車去找符飛白。
顯然符飛白對到底怎麼一回事也不了解,要沒這出,他都不知道“借住”林見家的男人叫韓秋時。
“他一個電話打過來,我也沒整明白,剛問了句‘你誰’,人給我甩仨字就掛電話了。”符飛白說,“這事兒你要管嗎?”
林見看著他,腦子裡想著事兒,扯了個笑問他:“你都把我喊回來了,還問這?”
“嗐,我就也是一著急,畢竟那姓韓的跟你關係也不淺,這事兒總覺得不管有點不道德。”符飛白撓了撓頭,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後,又急忙對林見擺手:“我不是說你不道德啊。我也不知道你們到底啥情況嘛,就隻是單純的以一個對這件事情不咋清楚的旁觀者的身份來看,覺得這事兒你得管。但是到底該不該管,肯定還是看你自己的。”
林見幾乎不和朋友聊自己的事兒,導致符飛白對他的經曆幾乎一概不知。他不太習慣跟人袒露自己的內心,再親近的朋友也慣性戒備。
他先跟符飛白道了謝,被對方一巴掌拍在肩膀上,回了句“客氣啥”。林見問:“他什麼時候……回的韓家?”
這時間符飛白記得牢:“前天晚上。”
林見不知在想什麼,垂著腦袋半天不說話。
符飛白見狀繼續說:“還好我沒像上次似的,那天晚上本來也準備去喝酒呢,被放鴿子了,一耽擱結果還剛好。你也彆太著急,他……是你對象嗎?”
上次他問,林見就沒承認,但是沒點特殊關係的話,兩個人看起來那麼親密……就無從解釋了。
符飛白以為林見上次害羞,估計是沒談過戀愛覺得公開不好意思。
卻不想這次林見還是搖頭,抬眼看他時也說:“不是。”
“不是?!”符飛白驚訝道:“那他還……他是不是親你了?就那圖裡,沒談戀愛他親你乾什麼!”
林見反過來安慰他,在他背上順了順,想了半天,扯出來個有點難看的笑:“嗯,他親我了,但我們沒談戀愛。我喜歡他,他不喜歡我。”
符飛白表情變得很難看,瞬間改了
說辭:“那咱不管他,耍流氓啊。我還以為你倆處對象,那我把你叫回來乾啥。我去,早知道這樣他電話我都不接。”
符飛白怒火被引燃了,林見卻像聽不見。
“謝了啊。”他拿起沙發上隨意放著的大衣,站起身邊穿邊說,“我得去看一看。”
符飛白有點不明白了:“這種情況,這不他自己作的麼。你跟他啥關係都沒有,你憑什麼管這事兒?”
林見說:“可直播是我開的,要是我不開,就沒這事兒了。”
符飛白這次也不顧下手輕重了,一掌拍在林見後背,大有給他打清醒的架勢:“我呸!我還說他要彆朝你走過來,就沒這事兒了!”
林見往前踉蹌一步,站穩後也不惱,又說:“那也有我的責任。”
“放屁!我還說他要不死乞白賴住你家,根本就不會有這事兒!”
“我讓他住的。”
“他要是不主動去,你還能給他綁進你家不成?”
林見半晌不說話,到頭隻能無力地笑笑:“跟幼兒園小孩爭對錯一樣,沒意思,等解決了請你喝酒。我先去、去看看。”
符飛白看著他走到門口,“嘖”了一聲,大聲說:“林見,我以前真沒發現你有這潛質。”
林見隻笑,穿好鞋就準備走了。
符飛白跟到門口,咬著牙說:“不是幼兒園小孩爭對錯,是你在給自己找去幫他的借口。就這點小心思,還想哄住誰啊林見?連你自己你都哄不住。”
林見回頭看他,兩人之間距離很近,符飛白能看到林見眼底的慌張,也清楚地聽到林見認命般地說:“是啊,我蒙著眼睛哄鼻子呢。”
“他是你什麼人啊?你彆去讓人凶了回來都沒處哭!”
林見衝他擺擺手:“快進去吧,不用擔心我,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林見心裡很清楚,韓秋時不是他什麼人,他們的關係……非得找個準確的說法,隻能是“睡過的關係”。雖然這兔崽子說要做床伴他一直也沒答應,但是名沒落實,事倒是都做遍了。現在回過頭想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哪由得他不答應呢。
床伴是下了床不認人的關係,他們也是。
但這關係又不純,他對韓秋時還總抱著幻想。導致現在下了床
,韓秋時不認他,他也上趕著認人家。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自己的事兒,林見從來不在乎會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虧,那都是自找的,關人家被喜歡的人什麼事?
他更清楚自己現在的每一種想法都在為韓秋時開脫,讓自己變成一切責任的承擔者,會更心甘情願地麵對後續的事情。
他說沒什麼事也純粹是安慰符飛白,他不想朋友關係變得太複雜。
都說一起經曆“槍林彈雨”才會讓友誼更堅固,林見也許認可,但從不實踐。他真心朋友沒幾個,實在舍不得。
韓家人怎麼可能放過他?就那一個寶貝獨生子,費心費力培養那麼優秀,眼看著就要有收獲了,結果發現人長正了,心卻歪了,性取向出問題,喜歡男人去了。這落誰家都受不了,更何況韓家家大業大,老爺子對韓秋時的期望值又那麼高。
他作為另一個主人公,現在送上韓家就等於找死。韓家上到老爺子下到家裡的狗,現在心裡最恨的人應該就是他。
“過不去了,這兒不讓外來車進。”司機師傅看著後視鏡,“您在這兒下吧。”
林見付了車費,向韓家走去。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月明星稀,冬日的夜風冷得刺骨,林見為了顯得正式一些,羽絨服都和其他保暖的衣服都和行李箱一起放在符飛白家了。他現在身上就一件走的時候穿的大衣,風從四麵八方往衣服裡鑽。林見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他冬天晚上很少出門,這麼一感受才知道,屏城的冬天雖然不常下雪,風卻能涼透四肢百害。
他站在門口按鈴,有管家出來開門。興許是這段時間韓家人都火氣大,管家還沒弄清他是誰就不由分說一通問:“找誰?這大半夜的,韓家不收留人。”
林見笑了笑:“您好,我想見一下韓霖先生。”
“你誰?怎麼都找到家裡來了,這也太沒規矩了。”管家眉頭皺得死緊,“不行,太晚了,你明天去公司預約吧。”
林見拿出手機,把光調亮,指著動圖裡的自己:“這是我,你拿進去給韓先生看,他應該會想見我的。”
這哪用韓霖看,管家一看臉色先變了,剛才隻是臉臭,現在一臉吞了蒼蠅似的難看表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