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緊接著發車子離去。
韓秋時到底也做不到追車這種地步, 他望著漸漸遠去的車,氣得下唇不住發抖。
他拿出手機看時間,這才?看到那條短信。
他眼睛一掃過去先看見了發信人是林見,第一反應是:“他給我發消息了, 他把我放出來了!”
然而心裡那一抹雀躍甚至還沒浮露出頭, 緊接著就看到了內容。
分、手。
林見居然真的跟他說分手?!他現在僅有的底氣就是男朋友這個身份, 甚至剛才?還說問林見“我們還沒有分手不是嗎”。結果立刻就收到了這樣一條來信。
所以林見這半個月來不搭不理, 卻也沒有提分手,歸根結底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忘記了嗎?
他忘記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忘記了彼此男朋友的身份。
隻是忘了嗎?!
不可能。
林見對他一定有感情的,林見那麼喜歡他……
可為什麼, 為什麼半個月了無音訊,當他提起的時候才?說分手?!
他陷入一種無線循環,在篤定林見還喜歡他和不斷反問自己“為什麼現在才提分手”之?間。
好像一顆心因為彼此不認同而剖成兩半。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韓秋時下意識點了接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來電顯示。
不過是誰都無所謂了, 反正也不會是林見。
他帶著這樣自暴自棄地想法, 聚精會神地聽對麵的聲音。
這樣先預測了最差的結果, 讓老天猜不中自己內心的想法, 是不是就能等到老天給一個出其不意?
下一刻——
舒逸滿含喜悅的聲音衝入他耳中時,韓秋時那一點點期待消失無蹤,他狠狠閉了閉眼, 深呼吸一口。
他到底在期待什麼?分手都提了, 林見怎麼可能還會給他打電話!
“什麼事?”韓秋時現在整個人被失望包裹著,說話也提不起力來。
舒逸疑惑地“誒?”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剛才?是沒接通嗎?”
“有事說事。”
舒逸察覺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重複時的語氣比剛才?平了很多, 像是在刻意迎合他的心情:“晚上廣西他們說給我辦個慶功宴呢,我一回來不是就接手公司開始忙了
嘛,前些天還說給我接風洗塵,現在這也太久了,就改慶功宴了。你來嗎?”
“沒時間。”
一般這種情況,對於他們這樣關係的朋友,不叫詢問,叫通知。
所以舒逸完全沒有想過韓秋時會拒絕。
“可是……你怎麼能不來呢,我現在能順利接手公司,也有你的功勞啊。”
功、勞?
好諷刺的兩個字。
落在韓秋時耳朵裡,像在說反話一樣陰陽怪氣難聽至極。
可站在舒逸的角度來說,他的確是做了好一樁善事!
“還有事嗎?”韓秋時滿心煩躁,多餘一個字都不想聊下去了。
舒逸很是失落:“你怎麼好像……對我很不耐煩?我們還是朋友嗎?”
韓秋時站在路邊,看著眼前車來車往的,一時間竟然想不到自己接下來該去做什麼。
他心思完全不在電話上,對於舒逸說的話都是敷衍了事。
“沒有,最近真的很忙,公司事多。”
事多個屁。
韓霖把他關了那麼久,雖然換位思考可以理解父親的用心,不希望他摻和進舒家的事裡。可現實是他早就摻和進去了,而且在林見最無助的時候一次都沒有露麵,甚至連通電話都沒能打過去問問。
可以理解。
但心裡那一關過不去,他還是會容忍自己不講理地覺得如果韓霖沒有關著他,他和林見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晚上約好一起吃飯,飯桌上林見攔著不讓他們喝酒,但兩個總想著再拚一波酒量的人怎麼可能就此罷休?
於是吃完飯又一起去了KTV,符飛白喝高了之?後二話不說就是一首《向天再借五百年》。
一句歌詞拐八個調,還非得把另一個麥克風塞給林見,一定要讓林見陪著他唱。
林見滿臉的不情願,最終被任憐救了一命。
緊接著麥克風到了任憐手裡,不過三十秒,林見就後悔了。
就算他不想唱,他也應該把麥克風藏起來的。
符飛白幾乎沒有一個字在調上,任憐纖細的女聲破音地喊著“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音箱都快炸開。
饒是林見自詡詞彙量還不錯,現在也隻能用“難聽”兩個字來形容了。
“我去衛生間。”林見想出去把這一首歌躲一躲。
還好兩
人情感豐沛,一心都在唱歌這件事上,沒有一個人分出心來攔著林見。
呼——
殺了他吧。
林見從衛生間走出來,洗手的時候身後突然有個人撲了過來。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鏡子,是一個身材和他差不多的男人,看樣子是喝多了。
林見回頭去扶他,聞到了更濃烈的煙酒味。
醉鬼抬頭看他,眼神有些迷離,但喝酒似乎不上臉,模樣看著還算清醒。
“找錯人了。”林見扶他站好,說道。
醉鬼突然笑了起來,抬手虛虛摟著林見的脖子,伸長了脖子就要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