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沒問他在開心什麼,兩人之間沉默了一兩分鐘之久,韓秋時沉浸在這片沉默裡,林見不知何時點了掛斷,他似乎都沒察覺。
車在外麵等候已久,韓秋時坐上去後,副駕的人回頭問:“老板,這些人怎麼處理?”
“送警局。”
這群人隻管辦事不管彆的,答應下來後就麵色如常地坐好,等著韓秋時助理開車。
助理卻眉頭緊鎖,到底也沒忍住提醒了一句:“韓總,要不先把人帶過去跟任總談談吧。”
韓秋時不是個聽不進意見的人,他比誰都清楚既要解決事情又要保持利益場的表麵關係不崩盤,最好的做法就是帶著人去找任勝,最次也有個下馬威的作用,還傷不了表麵的和氣。
要放在之前韓秋時會比助理更早地想到這個最佳方法,但現在他不想這麼做了。
他長久的沉默就是對助理最好的回答,助理一邊開車一邊在心裡替自己捏把汗。
任勝的電話韓秋時是第二天早上接到的,對麵一開口就是劈裡啪啦一頓質問,韓秋時清醒過來後總得就聽明白一句:“多少年兄弟了,用得著趕儘殺絕?”
“什麼?”韓秋時問。
他被迫吵醒,還稍微帶了些起床氣,聲音也悶悶的帶著鼻音,聽著攻擊性倒是弱了下來。
任勝來氣了:“是,那件事情之後你就跟兄弟幾個斷關係了,但是也得念個舊情吧?你現在這把人往警局送是什麼意思?”
念舊情。
韓秋時已經念了太久的舊情,所以才會在想儘辦法查出一些事情之後選擇自己拚命壓下來,拚命挽救。而不是當時就拿著證據借著衝動勁去找任勝問個明白。
問他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林見?說到底林見做錯了什麼呢?他任勝又何苦對林見趕儘殺絕呢?
“你理解的意思。”韓秋時說。
他現在隻覺得一切的解釋都是多餘。
“就是要為了個把你當狗一樣的男人,徹底跟兄弟翻臉唄。”任勝突然笑了出來,“你知不知道我綁他是為了什麼?”
“我不想知道。”韓秋時說。
“我想讓他去看看現在的舒逸是什麼模樣。”任勝說。
韓秋時眉頭蹙起,“你瘋了?”
“我沒瘋,瘋的是你。”任勝說,“本來我怎麼都該支持你,咱倆應該是最好的兄弟,但是你這個翻臉不認人的態度真的讓我心涼。舒逸現在為什麼變成這樣,你敢說沒有你的責任?”
“是,但沒有林見的責任。”
“放屁!最大的責任就在他!我是把你當最好的兄弟,但我不能看著我這麼多年的朋友因為你們變成現在這樣,我就想讓他付出點代價而已,他也出出血,不就扯平了嗎?”
韓秋時覺得任勝被洗腦太深,他一句話都不想說下去了。
“如果非得出血,大可以來要我的,用這樣的手段就是你的不對。他們犯法,所以我送他們去伏法,我自認沒有做錯什麼。舒逸的事情不要再和林見扯關係,如果沒有什麼可說的那我先掛了。”
“你是不是被林見下蠱了啊韓秋時?你他媽能不能清醒一點?舒逸好好一個人,突然就變成這樣了,最大的責任就在他林見!”
任勝話說到這裡韓秋時一句都聽不下去了,立刻掛斷,躺下盯著天花板平複了很久,忍不住地給林見打過去一通電話。
林見接的挺快的,看樣子今天在休息。
“有事?”林見正忙著給自己下廚做點什麼。
韓秋時聽見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剛才的所有煩躁都被平息了:“沒有。”
“沒有打什麼電話?”林見太久沒下廚,一邊打電話一邊做飯實在影響發揮,“在做飯,先掛了。”
韓秋時盯著黑屏的手機無奈地歎了口氣,下床洗漱,打算也給自己做點早飯。
大概還能在時間上和林見同時吃一頓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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