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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形薙刀被物間還給了千澄。
與鶴丸國永、壓切長穀部等刀劍不同, 他並沒有以付喪神的形式存在。物間不知道千澄課間上的那場夢, 隻當這把刀與安德瓦所送短刀一樣沒有威脅力。
但隻有千澄知道,巴形是有在回應自己的。
如果那場夢是真實的話,巴形薙刀化身成的青年確實是說過“我會在能聽到你聲音的地方待命”這樣的話。
(可是, 我明明沒有發出聲音……)
巴形薙刀微顫。
他什麼都沒說, 千澄卻神乎其技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付喪神與主人之間的聯係, 可以讓他聽見千澄內心的聲音。當她需要他的幫助,他就會出現,為主人披荊斬棘。
這個時候就不需要說什麼“我當時根本沒有想過你”這樣煞風景的話題了……
更重要的是,
(請、請不要聽我的心聲。)
巴形薙刀顫了一下,又覺不妥, 此後便再未動過。
千澄抿著唇,忍不住在內心叫巴形薙刀的名字。
(……巴形?)
薙刀無動於衷,隻劍穗在風中顫了顫。
(巴形巴形。)
劍穗在風中飛揚。
此時是四月, 活動場附近的櫻花盛開,點點飄落到千澄肩頭。
……她卻不合時宜地想起遊戲中“櫻吹雪”的畫麵。不不,巴形應該聽不到她的心聲了才對。
千澄又在心底念叨了幾遍巴形,也不知怎的, 心頭忽然浮現出了“壓切長穀部”的名字。
她隻是在內心隨口叫了一下, 就感覺對方回應了自己。
千澄明明站在原地, 被校園和煦的春風吹拂著, 身體卻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著和另一人連在一起,隔著老遠察覺到了他的位置。
耳邊還有劍身嗡嗡作響顫動的聲音。
壓切長穀部感應到她的呼喚,極為歡喜熱情地將情緒透過這條不可見的線傳遞過來, 鋪天蓋地湮沒了千澄,腦海中被“主人”刷屏,叫她立即慌慌張張地切斷了聯係。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興許是天賦吧。
心累.jpg
可是,她作為七海千澄與這群刀子精一點聯係也沒有。
難道——是世界默認了他們對她的猜測,並將所謂的“牡丹餅後人兼繼任者”化為了現實?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就要窒息了。)
(不過,如果是真的話……)
千澄垂下眼睫,下一刻額頭就被人彈了一下。熟悉的聲音響起:“乾嘛露出這幅白癡表情,你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捂著額頭,僵硬地看向始作俑者物間寧人:“……!”
“我在想……在想社團的事情。”
物間挑眉:“你有什麼喜歡的社團?”
不等千澄回答,他就說了下去:“雄英可沒有回家社,遊戲社倒是有……嗯?贏了切島那家夥後被認出來了嗎?”
他毫不猶豫地對切島的失敗報以爽朗的笑聲,又道:“不過,你應該會想去文學社吧?”
……料事如神物間表哥。
千澄一副被說中的神情,小聲補充:“繪畫社也可以。”
雖然她沒有什麼繪畫天賦。
物間也沒有在意,他彎起唇:“聽說文學社每周例會由社員輪流發表五分鐘讀後感言,每學期都有兩到三個讀書活動和演講比賽,需要社員去各個班級宣講……如果妹妹醬來的話,我會給麵子參加的。”
千澄:“……”
這、這好像和說好的“隻需要交讀書筆記”不一樣?!
她眨了下眼,短短的情緒變化被物間捕捉到。
少年慢悠悠道:“不過,籃球社倒是空缺一個職位。”
千澄聽出了表哥拉攏的意思。
如果每一個社團和人交際交際都不可避免的話,……那還是和認識的人在一起比較好。
排在表哥後麵的清水同學決定去的新聞社她就不湊熱鬨了,白崎同學和音波同學屬意的社團她暫時還不知道,至於轟焦凍……(誒、誒?!為什麼會想到他。)
千澄將大腦的思緒揮空,回到表哥的男子籃球社上。
(不過表哥居然是籃球社的……我還以為是——)
她看向物間寧人,少年此時穿著深藍色的無袖運動服,並不算瘦弱的手臂蓄滿了力量,肌肉線條流暢紋理清晰,皮膚上還淌著些許熱汗,日光下發著瑩瑩的光。
他歪了歪頭,唇畔牽動笑意,低頭看來。
千澄:“……!”
(——男子公關部。)
她被閃到了!
再回到之前的話題,表哥說男子籃球部有一個空缺的職位。
難道說,
“……教練?”
(就算我在遊戲裡帶過不止一支全國大賽冠軍隊,可是我教不來超能力籃球的!)
物間寧人:“……哈?”
“噗哈哈哈。”
他審視的目光落在千澄身上:“你可以?”
(我……當然不行。)
她撥浪鼓式扭頭。
少年支著下頜:“籃球社缺一個經理,不打雜,要來嗎?”
*
回到教室後,千澄將寫著“籃球社”、“文學社”和“遊戲社”的紙條揉成團握在手心,她將手舉到視線前方,微微鬆開,紙團就“啪”的掉了下去。
三分之一的概率,就交給天意了!
她才抓住其中一個紙團,上課鈴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山田陽射托同學臨時通知,接下來這節課要進行個性測試大會,這在短學期有過一遭,而那一次個性測試後山田老師給了街道演習的資格,因此普通科的同學們就格外躍躍欲試,幾乎是歡呼著擠向了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