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段!你在乾嘛啊——”林邀還沒等喊潮生過來救援,直接被對方爆頭,GG了。
“完了,我延遲了。”潮生撒了個謊,從正得意洋洋的尋舟手裡搶回手機,“下線吧,我今天網不好。”
林邀那邊煩悶地答應著,掛斷語音。
手機裡的雜音一消失,潮生就立刻惱火地掐了一下尋舟的胳膊,“差點被他聽出來。”
“我可沒出聲。”尋舟隨手摘下眼鏡,露出一副不以為意的神色。
潮生欲言又止。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平時壞心眼這麼多,看來現在是原形畢露了吧。
晚上睡覺,潮生還是習慣自己蓋一條被子,因為怕半夜不自覺地跟尋舟搶。不過每天早上醒來,潮生還是會發現自己縮在尋舟懷裡,對方的溫熱氣息聚集在自己頭頂,側耳傾聽時,也能發現他平穩的心跳。
有很多次恍惚,潮生都覺得這樣的生活很不真實。熱戀期有種奇特的魔力,令他一天到晚竟然找不到任何一件值得沮喪的事,哪怕偶有煩躁,也能很快消散。
仿佛有個聲音在心裡不停地告訴他:彆怕,你還有尋舟呢。
這天他再次去弓道館練箭,手雖然生疏了一些,但準確度沒有過多偏移。
屏息凝神,站直身體,抬起手臂……一連串的嫻熟動作做下來,流暢而優美,讓今年新入館的學員止不住私下讚歎。
潮生摸了摸自己的弓,發現確實有些舊了。
不知是錯覺,還是內心在有意暗示,他覺得自己今年以來對射箭的執念不再那麼深。過去總是追求正中靶心和體配標準,而如今也能靜下心來,享受真正把劍射`出的樂趣。
“五月還參賽嗎?”館長孔爺走過來笑眯眯地問他。
潮生收起弓,禮貌地欠身,“暫時不了,我覺得我還是不太適合比賽。”
“容易緊張?”
“這倒不是。”潮生說,“以前我是想得第一名才去比賽,但現在對第一名沒興趣了,所以也就不想再進入有壓力的狀態。”
頓了頓,他補充道:“我想保持現狀。”
“嗯,好。”孔爺沒有多追問他什麼,爽朗答應了,“對了,那位老師不來了嗎?他可是連續交了一年的學費呢。”
“我下次見到他會問問的。”
潮生一直練習到下午四點,感覺頗為充實。橘色的陽光濃烈卻不刺眼,他看天氣很好,就收拾東西離開了道館,呼吸新鮮空氣,漫無目的地在學校裡轉。
半路林邀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一起上課,“求你了,我前女友就在對麵教室上課,她肯定能看見我。”
“看見你怎麼了?”
“要是發現我一個人孤獨地上課那她豈不是很開心?”林邀咬牙切齒,“哎,放心,英語老師很溫柔的,你不是也認識麼。”
潮生聽到這話才來了興趣,答應了他的請求。
最近潮生也在背英文單詞,由於是自學,沒有壓力的條件下會更容易找到趣味,更何況還有尋舟作為他的動力。
課堂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和諧氛圍,隻不過到了課堂練習時間,尋舟開始反常地刁難彆人了。
這次倒黴的是林邀,正走神兒的時候被叫起來翻譯最難的一篇,支支吾吾半天,漏洞百出,最後還是靠著潮生的小聲提醒才蒙混過關。
林邀一坐下,就忍不住小聲感歎:“尋老師是看我不順眼嗎,最近上課總叫我起來。”
“你發呆太明顯了。”潮生藏住嘴角的笑容,抬頭望著尋舟,知道他是那點微小又惡劣的報複心在作祟。
林邀低下頭,裝作正認真做題的樣子,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潮生:“你怎麼單詞認識這麼多了?”
潮生保持鎮定,若無其事道:“就正好認識啊。”
林邀沒多想,在他對潮生的認知裡,這個人是不可能有空背單詞的,太匪夷所思了。
“對了段段,還有件事我一直沒問你,感覺不太對勁兒。”林邀不停地用筆頭戳下巴,偏過臉,盯著潮生。
通常這種問句一出現,不管後麵跟著什麼都很容易讓人產生不安。潮生的心跳已經快了幾下,他挑了下眉毛,戒備地低聲問:“什麼?”
“我怎麼感覺你最近……身上都是尋老師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