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訝異地轉身,“阿辭什麼時候學會的?阿辭沒有娶妻,彆人也都說阿辭不近女色,阿辭怎麼會挽女孩子的發式?莫不是……”
宋虞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忽然委屈下來,有些不大願意看謝辭。
小姑娘不吭聲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謝辭想了會兒,很快明白症結在哪裡,他低頭看向宋虞,和她對視,“我拿自己試手,有時候也會讓鄔潭配合我。”
那時候鄔潭因為挽了女式的發髻,常常和其他人吵成一團,吵不過就動手。他這個始作俑者倒是沒人敢指責。
“真的?”宋虞鼓著臉看著謝辭,還有些不願相信。
“真的。不過……”謝辭靠近幾分,看著小姑娘,低低地問道:“你為何會擔心我替彆的姑娘挽過發?”
宋虞怔怔地看著謝辭,沒有回答。
謝辭輕輕一笑,“阿虞,還記得我上次問的話嗎?阿虞有回答了嗎?”
宋虞眨了眨眼,看著離自己很近的謝辭,腦子暈乎乎地轉著,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謝辭說得是什麼。
答案,有了呀。
宋虞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忽得湊近,極快親了謝辭嘴唇一下,“阿虞喜歡阿辭,阿辭也喜歡阿虞。”
謝辭徹底愣住了。
宋虞那一下太快,快到他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宋虞偏偏還不覺得有什麼,看見謝辭沒有反應,委委屈屈地道:“阿辭不喜歡阿虞親你嗎?阿辭不喜歡阿虞嗎?”
小姑娘喝完酒可脆弱了,說著說著就要哭出來。
一雙大大的杏眼裡包著眼淚,眼瞧著就要掉出來。
謝辭神思回籠,哭笑不得地看著宋虞,“不是,阿辭也喜歡阿虞,很喜歡很喜歡。”
怎麼會不喜歡呢?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盼望這一天盼望了多久。
所以一切成真時,他才會覺得一切很虛幻。
“那有多喜歡,我這麼喜歡阿辭,阿辭有喜歡我這麼多嗎?”宋虞還記著他剛剛的沉默,雙手劃拉出一個大大的圈。
謝辭配合著劃出一個更大的圈,“有這麼多。”
“真好,阿辭也喜歡我。”宋虞開心起來,忽然抱住謝辭。
謝辭僵硬了一瞬間,很快也抱住懷中的小姑娘,聽著她絮絮不休地說著,忽然問道:“要是阿虞明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怎麼辦?阿辭會傷心的。”
宋虞現在醉著,一切行動由心。
可若是明日起來她忘了這一切……
宋虞腦袋抵著謝辭的胸膛,抬頭眨巴著眼睛看他,“不要緊呀。如果我忘了,阿辭提醒我就好。不管忘沒忘,阿虞都是喜歡阿辭的。”
不論明早她是否記得,這顆心是不會騙人的。
宋虞抵著謝辭的胸膛,聽見“咚咚咚”極快的心跳聲。
她伸手戳了戳謝辭的胸膛,笑嗬嗬地道:“阿辭心跳得好快哦,比我的還快。”
從前的不可妄想此刻儘在懷中,謝辭怎能保持平靜?
他任由宋虞抱著他,宋虞慢慢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看著謝辭,“阿辭,我困了。”
“好,我抱你去睡覺。”謝辭說完,輕巧翻入房中。
宋虞傻愣愣地看著他,下一瞬人就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謝辭打橫抱起宋虞,將她抱到床邊,掀開被子,看著她躺進去。
小姑娘睜著眼睛看著他,還不願意睡著。
“不是困了嗎?”
“可我一閉眼,阿辭就要走了,我不想阿辭走。”宋虞拉著謝辭的衣角不願放開。
謝辭握住她的手,拿被子蓋上,“睡吧,等你睡著我再走。”
宋虞得了承諾,安心地閉上眼睛。
不過一會兒,小姑娘忽得睜開眼睛,著急忙慌地看著謝辭,“不行不行,還有東西沒有給你。”
“什麼?”
宋虞不顧謝辭發問,掀開被子光著腳丫就往外跑。
謝辭皺眉看著,起身跟過去。
宋虞在抽屜邊搜尋一會兒,很快轉身拿出一個油紙包著的月餅。
“還在。這是我親手做的,我特意藏在這裡,就是想今夜阿辭如果能過來,我就可以送給你啦。你快嘗嘗。”
宋虞雙手捧著月餅,謝辭一瞬間竟然有些不敢接。
他打橫抱起宋虞,重新將她塞進被窩,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月餅。
宋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見他吃了一口趕緊問:“好吃嗎?”
“嗯,好吃。”
比他吃過的所有月餅都好吃。
謝辭慢慢吃著,宋虞就拄著腦袋看著他吃。良久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她見謝辭吃完,自己乖乖躺了下去,握著謝辭的手,一起揣入被窩,閉上眼,“阿虞要睡覺了,阿辭不能走哦。”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宋虞早困得不行,不一會兒就熟睡過去。
枕頭旁邊放著木簪,謝辭將木簪推入枕下,緩緩抽出自己的手。
宋虞抱著被子睡得很香,沒有察覺有人離開。
月至中天,又漸漸斜落。
天色漸明,蜜合色的帳子透出一點點外麵的光亮。
宋虞緩緩醒過來,她揉了揉頭,還有些輕微的不舒服。
憶起昨日喝得那麼多酒,宋虞無奈地揉著額角。
看來以後不能喝那麼多酒了,不僅頭痛,連昨夜醉酒之後的事都記不大清楚。
宋虞半起身,正欲喊青緗進來,手心壓到什麼東西。
她一怔,低頭去看,隻見掌心下一支桃花木簪正靜靜地躺著。
宋虞盯著那木簪望了許久,剛剛還封印住的記憶忽然開了閘口,統統湧現出來。
她看著那木簪,臉一點點紅起來,整個人仿佛變成了春日裡盛放的粉色桃花。
宋虞捂住自己的臉,低低地嗚咽起來。
她都做了什麼啊?
不僅說了喜歡,還將荷包一起送了。對了,她還親了謝辭。
宋虞欲哭無淚地看著木簪,一時間痛恨極昨夜喝的酒。
青緗在外聽見動靜,輕輕敲了敲門,“姑娘醒了嗎?”
宋虞極快地將木簪藏在被褥下麵,應了一聲:“我醒了,進來吧。”
昨夜發生的事無人知曉,偏偏宋虞記得極清楚。
那支木簪也不知有什麼魔力,讓她想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都做不到。
宋虞坐在窗台邊,拄著腦袋看向外麵,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窗台。
秋月輕聲進來,附在她耳邊低聲道:“姑娘,阮憐昨夜進了信王府。”
宋虞敲著窗台的手一停,良久才道:“我知道了,以後不必再打探她的消息了。”
江景燁隔了近一月才將阮憐接進府,如今阮憐一進府,還不知會鬨出什麼。
如今阮憐是妾,與她原先的設想完全不同,這一個月自是憋了不少委屈。
江景燁之所以會護住阮憐,宋虞能猜到原因。
怕是阮憐早就利用她的救命之恩刻意靠近江景燁,她知道,也是故意不揭穿。
江景燁曾說阮憐是他最愛的女子,哪怕阮憐並不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她就成全他們,讓他們今世依然成就一對。
隻是希望真相揭穿時,江景燁還能說出不介意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阿虞:喝酒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