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羽辰此時腦海中來來去去都是白天時,蕭厭期白衣染血,卻抬手就能掀翻好幾個保鏢的模樣,心中的種種疑慮越發濃烈起來。
而且,蕭厭期,蕭厭期……
司羽辰無聲咀嚼著這個第一次聽到時,就似曾相識的名字,他到底是在哪裡看到或者聽到過呢?
…
對於司羽辰的疑慮,蕭厭期一無所知,他從靜默中睜開眼時,已經將那簇金線中的內容都摸索完了。
隻是那字體……他認得磕磕絆絆。
但僅僅是殘損不
全的看過,他終究還是確定了心中猜想。
這段文字,就是以龍傲天為一切的中心,掌控著修真界走向的“法則”。
那麼,它在這個無靈之地會有反應,又是怎麼回事?
蕭厭期仔仔細細回想著感受到金線顫動時所遇到的人與物,思來想去,都沒能想出個所以然。
三個女人,還有司羽辰母親的住處?
好像並沒什麼特彆的啊。
想不明白索性暫時放下,蕭厭期一向不是個自尋煩惱的人,他脫鞋上了床,整個身體都躺進竟然比他蒼夜宮的鑾錦床還宣軟的床上,滿意地吐了口氣。
他還以為,這個無靈之地的床,會都像那個什麼醫院裡的一樣,窄小又堅硬,坐臥皆是不得安寧。
看來這裡跟他所熟識的修真界在根本上也沒什麼不同。
窮者艱,富者奢。
而司羽辰就是那個富者。
輕躺片刻,蕭厭期自覺緩解了幾分剛強行調動神魂力量的不適,才慢慢坐起身,一絲不苟地一顆顆解著衣服的扣子。
這裡的衣服,真是又醜又勒得不舒服!
穿脫起來,還十分麻煩。
早就穿慣了寬袍大袖,甚至早就習慣手指一招,衣服就飛上身的魔尊大人,覺得有些煩惱。
終於脫掉了那件黑色外套,魔尊大人看著裡麵那件比外套扣子還多的白上衣,臉上猙獰(霧)了一瞬。
隨著白色襯衣被小心褪下,如凝玉般細膩卻緊實的鎖骨下方,赫然是縱橫交錯的三四道傷痕,雖然已經不再繼續流血,卻依然觸目驚心。
等到襯衣被完全拿開,蕭厭期的丹田處卻不知何時已經纏上了一圈圈白色布條,看暗紋樣子明顯是從他之前的那身白衣上撕下來的。
而那布條,已經被血色浸出了一個圓圓的形狀。
蕭厭期深吸一口氣,抬手將布條一點一點解開,布條掩蓋下,竟是一個黑紅翻著血肉的血洞,不同於其他三處傷痕,這處血洞直到現在還會時不時滲出一絲血跡,模樣直叫人心驚肉跳。
蕭厭期抬指間,剛才取金線時順手取出來的一顆靈丹便出現在了手心。
半晌後,隻見他身上的三道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短,變窄變細,徹底地結了痂,便也沒有繼續再縮小了。
丹田
處的血洞勉強止了血,蕭厭期盤膝閉上眼,悄無聲息地散出了神識,仔仔細細地感知著這個無靈之地的空氣中每一丁點兒靈氣,連一絲一毫都不敢放棄。
兩個多時辰過去,終於積攢了一口靈氣,是的,真的就隻有蕭厭期在修真界時,隨便呼吸一下的量。
蕭厭期毫不猶豫地吸入身體。
然而,這本就不多的靈氣,剛一進入他的身體,就如同漏了水的竹筐,又從破損的丹田流瀉了出去。
果然。
蕭厭期深深歎了口氣。
外傷可補,丹田難塑。
而且本就破損的丹田,在這靈氣幾近於無的不毛之地,想要尋找補救方法,似乎更是無望。
難道他真的就此與修煉無緣了嗎?
這讓他怎麼甘心!
畢竟已經沒了修為,蕭厭期再怎麼不甘,也難以抵抗身體的疲憊,隨著夜色漸深,他也漸漸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