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厭期推開了茶水間的門時,裡麵已經沒有一丁點兒動靜。
一夜過去,茶水間的東西被儘數打翻,搞得七零八落。
而此時的琳娜正匍匐在地上已經氣若遊絲,看到他進來,如同見到惡鬼一樣驚恐地往後縮了縮。
一夜,整整一夜!
她幾度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吞肌噬骨的麻癢讓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卻終究又對自己狠不下心來。
她身上的裙子被她抓了幾道口子,裙邊被她此時都還緊緊攥住的手抓得皺成一團,昔日精致的妝容,也已經被汗水衝花,黏濕著頭發亂做一團。
蕭厭期兜手將手裡那件從保潔阿姨更衣室順手拿來的灰色衣服丟在了她身上,“不想被人看見的話,正好今天元旦,沒人來公司,趕緊滾蛋。”
琳娜現在已經沒了半點囂張氣焰,看到他也隻剩下無數恐懼,“…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這樣對我?”
她是對蕭厭期萌生過惡毒心思,可她並沒有成功啊,明明已經被洛可馨破壞了,他不明白蕭厭期為什麼還要這樣殘忍地對待她!
“因為你不該肖想司羽辰。”
蕭厭期冷漠道。
是的,在剛才離開辦公室之際,也許是因為酒會的時間點已經過去,原本隻能看到三個模糊字眼的文字,居然像之前的一樣,陡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酒會,琳娜爬床,夏初然誤闖,司羽辰與夏初然一夜翻雲覆雨!
嗬,可當真是熱鬨極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琳娜!
不隻是那文字裡的罪魁禍首,更是現實中,害得司羽辰痛苦折磨數久的罪魁禍首。
一想到文字中那大片大片形容司羽辰如何如何一見到夏初然,就徹底失控,餓狼撲食的描述,蕭厭期隻覺得整個身體都止不住氣得顫了顫,看向琳娜的眼中幾乎帶了殺意,“滾!彆讓我再看到你!”
什麼命中注定,什麼天作之合,什麼成雙成對的光環,魔尊大人一想就覺得心中暴躁。
踏馬的,煩死了!
本尊遲早把這些自以為是的狗屁金線都扯禿!
…
司羽辰大半天都沒有直麵蕭厭期,甚至根本不知道蕭厭期自作主張把琳娜攆出公司的事。
因為他說不清自己內心到底是一種怎樣複雜的感覺。
既渴望看到蕭厭期,卻又害怕真的看到蕭厭期。
而且他有些摸不準蕭厭期現在究竟是怎麼樣看待他,是打算裝聾作啞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就這樣心照不宣的翻篇,還是……算是默認了他的喜歡?
這樣糾結了很久,直到在辦公室躲到下午,今天又沒人上班,隻得回家時,兩人卻不可避免地要坐進同一輛車。
司羽辰跟蕭厭期一前一後出公司,卻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不知道究竟是刻意躲避,還是怕挨近了會讓已經徹底知道他心思的蕭厭期厭煩。
甚至就連走到車邊,一向都是坐在後排的他居然無視司機拉開的後車門,自己動手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蕭厭期默然片刻,在他幾乎要彎身坐進去的瞬間,忽然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將這個彆彆扭扭估計又在心裡怕這怕那,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朝後拉了過來,“坐後麵。”
司羽辰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的手,卻礙於還有司機在一旁看著,隻好手腳冰涼地順著蕭厭期的力道,坐進了後排。
可他不想抬眸。
因為看到蕭厭期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尤其看到蕭厭期那隻拉著他胳膊的手,便覺得尷尬又羞恥。
他真的沒臉見蕭厭期了。
可偏偏蕭厭期非要跟個沒事人兒一樣坐在他旁邊。
一路上,司羽辰都坐的那叫一個條平背直,一臉嚴肅的模樣仿佛一座聖人雕像。
好不容易回到彆墅下了車,他幾乎逃一樣疾步朝著自己臥室方向奔去,就連習慣性抬手接他外套的管家都接了個寂寞=_=
“少爺這是怎麼了?”
管家一臉懵逼。
“咳,”魔尊大人憋笑,以手抵唇輕咳一聲,“他尿急。”
管家更加懵逼,“啊?”
尿急為什麼要往臥室跑,而不是衛生間?
蕭厭期低聲道,“真的,我看他都憋了一路了。”
臥室門還沒關嚴,聽的清清楚楚的司羽辰:“……”
好氣哦,但還是要保持嚴肅jpg.。
少爺和蕭先生之間好像不對勁…管家乾脆有眼色的不再多問,“那我先去擺飯吧,等少爺一會兒出來,正好吃飯。”
“管家,”司羽辰忽然又將門拉開,衝管家道,“我今天在臥室吃,一會兒你給我端進來吧。”
管家愣了一下,很快答應了下來,“哎,好。”
蕭厭期無聲挑了挑眉,嘖,這家夥到底想躲他到什麼時候?
還是說,他覺得隻要一直躲著他,這樣躲一陣子,就可以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了?
…
咚咚咚。
司羽辰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管家將晚飯端過來的他想也沒想就起身開了門。
門一拉開,卻不期然看到了蕭厭期那張掛著淺淺笑意的臉,而他的手裡,正托著托盤,飯菜的熱氣正氤氳到他的臉上。
司羽辰慌亂了一瞬,迅速挪開了眼睛,開到一半的門繼續開也不是,關也不是。
蕭厭期卻不給他躲避的機會,直接大踏步朝裡走,將托盤往桌子上一放,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桌邊坐了下來,“我拿了兩雙筷子,我也在這吃。”
司羽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