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沒有看到,小孩敏銳地覺察到了他那令人作嘔的眼神之後,嘴角噙起的那抹冷笑。
“大哥,這孩子還是按照老規矩處理?”
壯漢隨便應了一聲,便朝關著女孩的籠子走去。
矮個聽著兩人的對話,有些茫然:“什麼老規矩?”
刀疤臉笑了兩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拐賣小孩賺的那三瓜倆棗大哥早就看不上了,前段時間剛開拓了新業務。有的變態喜歡小孩,就像這種漂亮的,賣到正常人家當小孩浪費,就得賣給變態才能要的上價,賺的可比其他小孩多得多了。”
“來來來,搭把手,把這小孩抱出來給他洗個澡打扮打扮,再拍兩張好看的照片給那幾個大客戶發過去。”
兩人當著小孩的麵,言語下流地談論著一會要給小孩穿什麼衣服,擺什麼姿勢,怎麼拍照,那隨意的語氣仿佛小孩隻是一件可以隨意擺弄的玩偶物件。
這些惡心的話落到龍傲天耳中,讓他的眼神變得越發冰冷。
他鬆開了手中一直把玩著的鐵鏈,年久失修的牆麵已經起皮斑駁,變得異常脆弱,他隻是拿著鐵鏈刮了幾下,角落裡就已經堆了大量的牆皮。
這些牆皮被他踩在鞋底碾成了粉末狀,然後裝進了自己的衣服兜。
他的動作很隱秘,加上籠子低矮,光線昏暗,兩人並未注意到他的動作。
刀疤臉開了鎖,把小孩從籠子裡拖了出來。
他的動作帶著刻意的粗魯,幾乎是把小孩按在籠子上往外拖,過程中小孩身上碰撞出了好幾處淤青,胳膊更是擦到了凹凸不平的鐵籠邊緣,瞬間多了一大片滲血破皮的擦痕,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刀疤臉是故意這樣做的,為的就是讓小孩哭出來。
這樣的話,等到一會洗完澡換好衣服之後,小孩哭紅哭腫的眼睛正好能滿足那些客戶的變態癖好。
隻要賺的錢夠多,他不介意像狗一樣伸著舌頭去迎合討好那些有錢的大客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哪怕是被這樣粗魯凶惡的對待,身上都淤青滲血了,小孩也沒有哭一聲,尖瘦的小臉上甚至都沒什麼表情波動。
就仿佛,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刀疤臉瞬間就想通了小孩異常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這裡的小孩都是被他們拐來的,隻有他,是被養父親手灌了安眠藥賣過來的。
再看看他那發育不良瘦小可憐的樣子,可想而知平時在養父家過得是什麼日子。
挨打挨罵怕是家常便飯,自然就不會和其他小孩一樣那麼好弄哭。
也不礙事,一個小孩而已,到了浴室有的是辦法讓他哭出來。
就在刀疤臉拎起小孩準備離開地下室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女孩驚恐的喊叫:
“滾開,彆碰我!”
“媽的,反正遲早都是要給男人操的,先讓老子玩玩怎麼了?裝什麼清純呢?”
壯漢輕而易舉便把女孩從籠子裡拖了出來。
男女之間懸殊的體力讓女孩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拚命地掙紮喊叫也隻是徒勞,反而刺激了壯漢,讓他掄圓胳膊給了女孩幾巴掌。
這幾巴掌讓女孩眼前陣陣發黑,頭暈腦脹,似乎是被打服了,她停止了掙紮喊叫,安靜了下來。
壯漢嘲諷道:“裝模作樣的婊.子,早聽話不就沒事了?”
他繼續伸手去拖女孩,見對方真的沒有再反抗,便放鬆了警惕。
然而下一秒,女孩突然抓住他的胳膊,帶著要在他身上撕下一塊肉的狠勁咬了上去,用力到頜骨都在咯咯作響。
壯漢猝不及防,被這發了瘋一樣的撕咬疼出了一身汗,當即痛罵出聲。
一旁的刀疤臉和矮個本來在看戲,見狀,立刻扔了手裡的小孩,上前幫忙。
窮凶極惡的人販子常年遊走在黑暗地帶,已經徹底喪失了人性,變成了一個個披著人皮的畜生。
三個成年男性圍著女孩拖拽毆打,帶著怒火的拳頭雨點一樣落到了女孩身上。
然而就算是這樣,女孩依舊沒有鬆口。
就算是被打死,也總好過接下來即將麵對的被販賣被欺辱的命運。
那種被剝奪為人的尊嚴,隻能生活在地獄中的感覺,比死還要可怕。
她的喉嚨因疼痛溢出悲鳴,血跡從她口中淌出,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彆人的,而她充斥著瘋狂的眼底深處,卻是徹徹底底的絕望。
小孩子們嚇得哇哇大哭,其他女孩們因為這場景恐懼憤怒到渾身發抖,卻因為籠子的阻隔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
這裡沒人能救她。
可下一秒,她絕望的眼睛看到了一雙澄澈乾淨的眼眸。
那是一雙隻屬於小孩的眼睛,可裡麵卻流淌出了完全不屬於幼童的冷靜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