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很快把事情處理完的。”
太宰治要是知道宇智波晚空一直在樓下等他的話,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慢吞吞的。
宇智波晚空說:“嗯,不過我過兩天要回去上班了。”
太宰治跟在她身後,走進家門,看她把玄關上的照片扶起來,他又把它按下去。
“說的也是,空醬也是有自己的事業的人呢。”
他們平靜的吃完飯,如同往日一樣,輪值日的洗碗去,然後大家各乾各的事情。
和平常也沒有什麼兩樣。
太宰治回到房間躺在床上的時候,聽到宇智波晚空正在衛生間裡洗衣服。
宇智波晚空習慣攢一堆衣服一起洗,雖然有洗衣機,但她更喜歡自己手洗。
太宰治聽著衛生間傳出來的水聲,從大衣口袋裡麵摸出那個小盒子,先是放在宇智波晚空的枕頭下。
他的手嘗試在枕頭上按了按。
厚實柔軟的枕頭緩解了衝力,一個不小心就會忽視下麵還有個東西。
雖然對宇智波晚空的敏銳很有信心,但太宰治想到那也是個和他相似的裝傻流,不把東西明確的擺在她麵前,她心情不好就會當沒看見。
太宰治又從枕頭下麵把盒子摸出來,放在枕頭上。
這樣,檀木盒子放在藍色的枕頭上,十分顯眼。
顯眼到哪怕宇智波晚空兩隻眼睛都近視,也能看到。也顯眼到太宰治壓根不敢麵對宇智波晚空到時候會是個什麼樣的表情。
他把被子往頭上一蓋,聽著外麵說話的聲音,開始醞釀睡意。
隻要睡著了,就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是這樣想的。
隻是這一覺睡的並不安穩,心裡壓著事情,半夜時不時地就會醒過來,摸到身側的一片冰涼,忽然驚醒。
他忽然意識到,今天下午那個話題宇智波晚空沒有正麵回答,似乎是在側麵回應他不會有下次。
就算是拒絕,她也溫柔地繞了一個彎,並未直接地讓他感到任何難堪。
太宰治捂住臉,忽然心裡有點難過。
他翻身起床,赤腳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走了出去。
家裡一片靜悄悄的,黑暗之中電視機的光雖然微弱,但更加顯眼。
電視裡放著快樂的海綿和他的海星小跟班,聲音被關成靜音,笑起來的海綿像一出可笑的默劇。
宇智波晚空抱著毯子,腦袋歪在沙發扶手上,靜靜地看著沒有聲音的動畫片。
“怎麼了?”她動了動,直起身扭頭問他。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聲音乾澀:“想喝水。”
宇智波晚空“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東西,去找茶壺。
兩個人站在亮著暖燈的廚房裡,靜悄悄地看著茶壺,一言不發。
太宰治收回落在茶壺上的視線,悄悄地看她。
“……空醬。”
宇智波晚空手背碰了碰茶壺,覺得溫度差不多了,便倒在杯子裡遞給他。
“喝完去睡吧。”
她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拒絕交流。
太宰治捏緊手中的杯子,將杯中水一飲而儘,沉默地回去了。
宇智波晚空回到了沙發上,拿起那本記錄著她快樂的本子。
她覺得自己本來有很多事情可以寫的,可是握著筆的手無論如何也寫不了一個字。
每每想要下筆,可腦海中總會浮現太宰治看著她,笑著從樓上躍下來的一幕。
他從內心上在拒絕自己的接近,甚至在懼怕自己喜歡。
仿佛自己成了什麼洪水猛獸一樣,讓他不惜冒著死亡的可能也要從樓上一躍而下,也要告訴她,你不要靠近我。
宇智波晚空丟開筆,哪怕今天吃到了好吃的抹茶蛋糕,她依然不開心。
這是很少有的事情。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每一天她都有一大堆的事情可以寫在自己的小本子上,每次翻閱都能找到新的快樂。
可是今天不一樣,她無法動筆。
宇智波晚空無法欺騙自己快樂。
她努力呼吸著,但還是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捏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很突然的,她又想媽媽了。
“……宇智波,愛是牢籠。”
母親大人就站在樹下,她的發髻上插著一朵新鮮的山茶花,那是宇智波晚空跑了三個山頭才找出最符合父親所描述的花朵。
以前都是父親親自去送的花,這次換成了宇智波晚空。
要最美、最嬌、最豔的。奄奄一息的父親當時是這樣交代的,那是他與智子的約定。
她緩緩轉過頭,噙著淚水的美目帶著淡淡的笑。
“你要為我高興,為我脫離這牢籠而高興。”
那朵由他人送來的山茶花就是鑰匙,將她從這牢籠之中釋放出來。
衣擺掃過地上的落花,夫人朝她走來,緩緩彎下腰,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為我高興吧,宇智波。”
“從此之後,我不再是他的俘虜,除你之外,再無人能影響到我。”
她這樣說著,兩行清淚卻順著臉頰流下,滴在宇智波晚空的臉上。
刹那間,猩紅的眼睛出現,變換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眼睛。
宇智波晚空忽然覺得喉頭像堵住什麼東西,她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
“可是智子夫人啊……”她像以往遇到難題一樣,輕輕喊道:“我不愛他,為什麼也覺得自己被困住了?”
這次沒有人回應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