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拍攝結束得雖然有些尷尬,最終取得的成績卻是很驚人的。
導演甚至透露今晚上總共投票的人數破了千萬,這可是選秀節目都很難達到的成績,簡直跌破所有人的眼鏡。
而且鹿言也沒想到,安成星的票數居然比鹿雪還要高,雖然鹿雪在節目上沒什麼存在感,但她的演奏水平是跟明浼齊平的,誰都能聽出來。
但事實結果就是,票數前三名有兩個都爆冷門,其中一個是安成星,另一個就是她自己。
至於第一名,自然是當之無愧的明浼。
鹿言:“……”
這件事她是真的想不通。
鹿雪被安成星超過就已經很奇怪了,怎麼連自己都能在前三的?
這合理嗎?
這合理個西瓜!
助理文馨洗完澡出來,見她還在糾結票數的問題,就說:“小言姐,這是戀愛綜藝啊,觀眾又不是藝術鑒賞大師,他們投個樂嗬而已。”
鹿雪吃虧就吃虧在,她在這節目不爭不搶的,連跟男嘉賓的互動都沒有,所以觀眾對她的好感僅限於才華和美貌。
這如果是一檔音樂比賽節目,她肯定是前兩名,跟明浼恐怕難分伯仲。
可惜這是一檔戀愛綜藝,觀眾看的不是才華,是節目效果和荷爾蒙的碰撞。
聽文馨這麼一說,鹿言也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但她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那我呢?為什麼我在第三名啊?這不合理啊。”
文馨看著她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問:
“小言姐,你是不是回來這麼久都還沒看過手機……”
鹿言翻出手包來,隨口道:“是啊,網上又怎麼了嗎?”
她說著就掏出手機來,解鎖了屏幕,然後點進最大的社交平台。
下一秒,鹿言就被熱搜榜糊了一臉。
“……”
她拿著手機,一動不動了足足五分鐘,才猛地一個跳起來,火急火燎衝出房間。
夜已經深了,外麵的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鹿言直奔安成星的房間,跑得就跟被狗攆一樣,一眨眼就到了他的門口。
但臨了要敲門了,她又想起這一層住了所有的嘉賓,頓時刹住車。
鹿言想了想,立刻改了主意,拿手機給安成星發了一條短信。
她發完就直奔樓上,三樓是諾斯維亞的地盤,自然不可能過去,鹿言繼續上樓,一直走到了四樓的拐角處才停下來。
在諾爾頓家,這一層樓就是主人家的住處,已故的希倫斯的臥室就在走廊儘頭,而遙遙相對的另一個儘頭,則是她血緣上的父親——蓋倫·諾爾頓的臥室。
木質樓梯的出入口位於走廊的正中央,兩頭延伸著往前走,就是一左一右兩個儘頭。
鹿言打量了一圈周遭的環境,發現這一層樓也和家裡沒多大差距。
——也不知道為了建這座城堡,諾斯維亞有沒有掏空他自己的積蓄。
鹿言心裡好笑地想著,情緒也不由得放鬆了些。
也是這時候,她聽見了背後的腳步聲,正一步一步走上樓。
安成星的速度還挺快的。
鹿言想著,正要回頭去看他,卻忽然被一隻手拉了過去。
一個晃神間,她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給抵在了身後的牆上,陰影俯下身,蓋在了她的身上。
鹿言難免受了驚嚇,下意識就想去推開他,卻在抬頭後看清了他的臉。
過分白皙的肌膚,深邃的輪廓,漆黑的眼眸。
“諾斯維亞?”
鹿言壓低了聲音,一邊小小地掙紮,一邊皺起眉,問:“你在做什麼?”
他從來沒這樣過,在諾爾頓家生長了那麼多年,他早就將禮教都刻進了骨子裡,連麵對虛偽貪婪的合作人時,也始終保持著平和的微笑。
對他來說,被彆人窺探到情緒,就是走向失敗的開始。
可這樣的他,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才會大晚上的對她做這種事?
下一秒,隨著他俯身靠近,鹿言得到了答案。
——諾斯維亞身上都是酒味,像白葡萄酒,但又夾雜著白蘭地和伏特加的氣味。
鹿言不由得瞪大眼睛,抬手去拍了拍他的臉。
“你到底喝了多少?伏特加?你瘋了嗎?”
而被她拍著臉頰的人卻隻是一言不發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就這樣貼在臉上。
鹿言怔了怔,一時間忘了做出反應。
比她高出了許多的男人俯著身,與她的距離近得快要貼住呼吸,鹿言忘了躲開,他卻也停了下來。
隨後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直到離得這樣近了,鹿言才發現,他眼中的暗光是渙散的,沒了往日的清醒與冷漠。
他還抓著她的手指,兩隻手掌貼在一起的溫度,暖不了他冰冷的體溫。
“諾斯維亞?”
鹿言小聲試探了一下,最後終於確定,他喝醉了,可能連她說什麼都聽不到。
這可有點棘手。
鹿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讓他清醒一點,更不知道他這個狀態下會做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畢竟這人剛剛還當著所有鏡頭和嘉賓的麵,上台講了一個很冷的老笑話。
鹿言發現,今天之內見到的諾斯維亞,比過去那些年加起來還要複雜。
以前的他最多隻是規矩多,心思深,做什麼都不讓她知道,但又是諾爾頓家最可靠的支柱。
而現在,鹿言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發現原來他也有這麼多“不優雅”的一麵。
眼神有些渙散的男人忽然鬆開了她的手,鹿言正要鬆一口氣,就被他捧起了下巴,被迫仰頭麵向他。
她愣了下,想說什麼,卻聽見他呢喃了一句母語,聲音太低了聽不清。
“你說什麼?”鹿言也用挪國語問他。
諾斯維亞終於有了點反應,他貼近了她的耳畔,呼吸幾乎打到了她的脖頸上,而他的另一隻手將她圈進了懷裡,與他再無間隙。
這一次,鹿言聽清了他的話:
“……不好笑嗎?”
鹿言:“……?”
什麼東東?
她眨了眨眼,還想再問一問他在說什麼,他整個人就晃了晃,身形不穩地將頭埋在了她的肩窩裡。
柔軟的呼吸和唇瓣無意識地擦過了她的鎖骨,讓鹿言一瞬間被過電了一般,整片肌膚都有些發麻。
她一動也不敢動,腦子一片空白,還沒想明白這是什麼情況,身上的人就忽然和她拉開了距離。
麵前的陰影一下子消失,鹿言抬頭一看,就看見了安成星抿著唇的臉。
他拽開了不省人事的諾斯維亞,側頭看向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失去了往日的溫和,但言辭又還是那麼克製。
“你還好嗎?”他看著她,問得很平靜。
鹿言望著他,不知為什麼竟生出了一種——被抓奸在場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