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全家上陣在太陽下打麥子。麥子要趁太陽正烈的時候打,經過烈日暴曬正是最易脫落的時候。
有牛的人家會用牛拉輾子壓,村裡的牛有兩隻,是幾家人合夥養的,要使用就得排順序。
像收麥子,水稻全是最原始的人工勞作,所以特彆的辛苦。
前世的李小玉是打麥子小能手,那時候李媽一個人在地裡勞作,一擔擔地挑回家,李小玉坐在太陽下頭頂草帽苦乾。她明白隻有自己多乾點,媽媽才能不那麼累。
村子裡大多數人家都是手工拌,李小玉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年年如此。因為李小玉家裡沒勞力,沒人願意跟她家換工。
打麥子時頭頂破草帽,頭像一團火在烤,屁股坐地上又燙得慌,滿院壩的麥灰飛揚,身上沾滿麥灰,渾身發癢,那滋味無比的酸爽。
打一次麥子,李媽和李小玉是一身的紅疙瘩,奇癢無比,而且無藥可治,隻能等完全不接觸才能消。
院壩上方的蔭涼處,一家人戴著草帽、鬥笠或者一塊破布,排排原地坐下。
拿起一把捆好的麥秸杆拍向地麵,使勁地在地上摔打四五次,一把麥秸杆上的麥粒掉光,早上割的麥子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總算打完。
麥子是打完了,可手也抬不動了,兩個胳膊如灌鉛般重,酸痛無力,李小玉吃飯時筷子都拿不住,隻能可憐兮兮地將嘴湊到碗邊喝稀飯。
李小玉自己都沒想到重生回來第一次打麥子,會是這種情況,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斑竹林屬丘陵地帶,因為僻遠,所以做農活沒有任何機械,就是前世也是千禧年後才陸續有的小型機器。
一家人滿臉的汗水,混合著灰塵淌下一道道地痕跡,兩個鼻孔黑黑的,擰出的鼻涕都是黑的,一張臉是完全沒法看,臟得跟非洲黑人有得一拚。
雖然很累,但看著院壩裡的收獲,這些代表著能填飽肚子,臉上都露出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