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又吃又喝有點受之有愧,李將軍拍拍馮道,“老哥和王爺那些弟兄也算熟,等這次回去,老哥幫你走動走動,你這位置雖然挺有油水,可官小了點,怎麼也升個半級。”
馮道聽了莞爾,大唐官製就這樣,重武輕文,武將官階普遍比文官高,而且如今皇權旁落,藩鎮坐大,各藩鎮完打仗,更是隨手一抓就是幾品將軍,而藩鎮的幕僚,哪怕掌書記,也才從八品,而巡官,更是才九品,在李存誠眼裡,確實是九品芝麻官。
馮道也沒在意,笑著拱拱手,“有勞老哥了。”
李存誠拍拍胸脯,“包在老哥身上。”
(隻是此時的李存誠絕對想不到,馬上,馮道的官途就一騎絕塵,沒兩天,就成了晉王心腹,沒五年,就成了內相,沒十年,就成了天下第一宰相,其後三十年,一直在宰相上坐到死,熬死了十一個皇帝,最後被追封為瀛王,葬在封地裡。)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聽到一陣廝殺聲,忙站起來,李存誠立刻大聲問:“怎麼了?”
“將軍,有大軍殺來了,外麵的王彥章騎兵亂了!”守城的將士興奮說。
“來援軍了?”李存誠三兩步跑到城牆邊,極目望去,就見遠處塵埃四起,隻是因為天黑,看不大清楚。
“嚴守城牆,小心有詐!”李存誠突然大喝一聲。
城牆上本來正趴著看熱鬨的將士心中一凜,忙大聲應道:“是!”
晚上故意裝作有援軍,騙得城牆守衛鬆懈,趁機假裝援軍進城的比比皆是。
不過這次倒是李存誠多慮了,很快,就見王彥章的騎兵節節敗退,然後,王彥章突然一聲令下,帶著騎兵突然朝南方撤去。
對方居然也沒去追,直接走到城牆。
李存誠剛要問來者是誰,就見騎兵突然朝兩邊分開,一個身穿銀鎧的將軍從中間走出來,一抬頭。
火把下,對方那雙微碧的眸子亮得驚人。
“王爺?”李存誠大驚,立刻大吼,“快打開城門!”
然後拽著馮道連滾帶爬的往下跑。
“末將恭迎王爺!”
“下官恭迎殿下!”
李存誠帶著四個偏將和馮道站在城門裡,城門一開,拜倒在地。
李存勖騎著馬帶著兵進來,低頭問:“城中一切可安好?”
李存誠立刻回答:“城中一切安好!”
“糧草可在?”
馮道身為糧官立刻答道:“糧草絲毫未損,殿下放心,殿下和將士一路辛苦,李將軍和下官已在郡守衙門備好薑湯胡餅,還請殿下和將士前往歇息,郡守衙門旁邊的演武場,可供大軍紮營。”
李存勖看了馮道和李存誠一眼,難得誇獎了一句,“不錯!”
轉頭對後麵大軍說:“去府衙演武場!”
然後帶著大軍朝府衙演武場走去。
等大軍走了,李將軍立刻感激的看向馮道,“老弟,你真給老哥長臉,那薑湯和胡餅?”
“胡餅是給你們明早準備的,薑湯還剩了些,我去叫夥夫添點柴添點水!”馮道拽著李存誠往府衙跑。
李存誠:……
馮道和李存誠跑到府衙,李存誠跑去侍奉晉王了,而馮道直接轉去後衙,把夥夫又叫起來,燒薑湯做胡餅,然後又去叫起自己手下的糧官,讓他們去庫房點兩萬件冬衣來,再去城裡把所有藥房的白藥買來,又點了幾十匹乾淨白布,還給上萬隻馬準備了糧草,一起送去演武場。
李存誠以為他剛才是故意在晉王麵前賣好,其實馮道才懶得弄那個心思,他是怕這些人鬨瘟疫!
剛才那群灰頭灰臉的騎兵一進城,馮道就知道晉王肯定吃了敗仗,一靠近,就聞著滿鼻子血腥味和汗味,肯定是激戰後大汗淋漓,再一想到現在寒冬臘月,這麼冷的天,這些家夥吹著寒風騎馬跑了五十裡,馮道都能想到,這要就讓這些騎兵今晚歇下,明天一早,保證一群得風寒的,沒兩天,整個濮陽城就得鬨瘟疫。
所以,為了城中百姓,大家先灌兩碗薑湯,吃點熱飯,換身冬衣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