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艦林臉色變了變,看了眼門口。
幸好沒人聽見。
薑雪蓉現在卻壓根沒有心思再顧忌這些了。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這個孩子都跟個小大人似的,井井有條地把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安排得好好的,她總是抱怨他太冷淡了,一點都不好玩,可每次隻要想到他的身體……她便心如刀絞。
薑雪蓉木木地問,“你說,到底是什麼因果……為什麼要阿弦來承擔這種因果?”
這個問題,晏艦林回答不出來。
他若是知道原因,他也不至於隻能在這裡乾看著了。
晏艦林歎了口氣,蹲下身,擁住薑雪蓉,給她依靠的支柱,“獨孤老先生說,這一切,阿弦自己心裡有數,你知道的,他從小就有自己的決斷主張,不會不知輕重的。”
薑雪蓉卻道,“這是他出生便帶著的因果,他能知道什麼!”
人這一身,從出生到寂滅,人死便如燈滅,所有的因果都會了結在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可晏九弦卻生來就帶著因果。沒人知道,究竟得是什麼樣的前因,才使得晏九弦必須承受這樣的後果?
一開始,晏家以為是有人在晏九弦身上動了手腳,比如調換命格這種陰邪的手段,可晏家前前後後調查了好幾年,什麼都沒調查出來。
即便薑雪蓉不願意相信,但事實就擺在了她麵前。
晏九弦真的生來帶著因果。而且,是代價如此之大的因果。
半夜裡,晏九弦又咳了兩次血,終於在天將破曉的時候緩緩蘇醒了。
“阿弦!”薑雪蓉愛美又愛乾淨,卻在晏九弦床前收了二十幾個小時,連衣服都沒時間去換。幸好薑雪蓉是古武者,若是普通人熬這麼一天下來,神經這樣極度緊繃著根本撐不下去。
“媽。”晏九弦不適地蹙了下眉,有些吃力地坐起來,看到了晏艦林,“爸。”
晏艦林的情緒不像薑雪蓉這樣外露,見晏九弦醒來,抿了下唇,祖安了一整夜的手終於鬆了鬆,“醒了就好。”
薑雪蓉不滿地瞪他一眼,“兒子醒來是好事,你還板著個臉乾什麼?就不能笑一笑啊?”
晏艦林:……
他記得,好像是薑雪蓉以前自己說過覺得他笑起來太怵人了,讓他彆笑的吧?
薑雪蓉當然早就忘記了。她現在全心放在自己兒子身上,“阿弦,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獨孤老先生的丹藥起作用了嗎?”
晏九弦眸子輕動,試探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果然反噬好了很多。“你們去找獨孤老師了?”
薑雪蓉道,“那不然呢?獨孤老先生是最了解你身體的人,你這突然暈死過去,除了獨孤老先生,我們還能找誰?”
晏九弦把父母的表情都收入眼中,頓了頓,開口,“抱歉,爸,媽,讓你們擔心了。”
“你知道會讓我們擔心就不能自己對自己再多上點心嗎?”薑雪蓉還後怕著,“不然我去請獨孤家其他人來看看?獨孤老先生不在燕京,他既不想來,我們也不能勉強,可我還是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