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剛喘過來氣,雖然嗓子乾的冒煙,可腿軟的起不來,看著眼前的水,頓時感動萬分,接過水,對年紀大些的和尚說道:“多謝!”然後喝了起來。
林正喝完,終於覺得嗓子不再冒煙了,把缽還給身邊的和尚,說:“太謝謝您了,不知如何稱呼您?”
可能是怕一個寺廟的和尚發配到一起會抱團不好管理,這次去泗水城的雖然有四個和尚,卻來自四個不同的寺廟,所以他們之間原先並不認識。
年紀大些的和尚剛要說“貧僧”,突然想到自己現在不是和尚了,就改口道:“老夫俗家名字張鬆。”
“張叔,”林正忙叫道,然後說:“我的俗家名字叫林正。您是長輩,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張鬆聽了,也沒推辭,直接說:“那行,我就托個大。”
張鬆又指著正在喝水的兩個和尚,介紹道:“左邊這個胖和尚,俗家名字叫王大胖,右邊那個有些黑的,俗家名字叫劉矽。”
然後又對著兩人拉著林正說:“這個小兄弟俗家名字叫林正。”
張鬆既然介紹了,三個人就要見禮,三個人習慣性的雙手合十,剛要見禮,突然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和尚,又看到另外兩個人也這樣,頓時噗嗤一聲,三個人都笑了。
經過這一出,再加上同是天涯淪落人,四個人倒是親近了不少,看著旁邊的兩個官爺正喝酒喝的興起,也顧不上這邊,四個人就開始在這邊說悄悄話。
經過交流,林正知道,張鬆原來是兗州府一個小寺的住持,不過雖說是住持,可那個寺卻是野寺,平時靠香客的香火過活,所以此次也在還俗的行列,不過可能是做過住持的,常常接待香客的緣故,張鬆無論做事還是待人,都周全的很,所以才走了半天的路,張鬆就和另外的三個人都熟了。
胖和尚王大胖則是出身除興安寺兗州府另一個有名的官寺,王大胖是那個官寺飯堂的夥夫和尚,林正看著他那身上的一身膘,吃素還能這麼胖,不愧是從飯堂出來的。
不過讓他鬱悶的是,王大胖這麼胖,為什麼走起路來比他還輕鬆,後來林正才想起來,在飯堂做飯也是個體力活啊!
至於劉矽,他也是官寺出身,不過比起林正和王大胖這種正了八經念經的僧人,劉矽這個僧人倒不大念經,而是種地,因為劉矽是在官寺田產莊子上種地的和尚。每個官寺都有自己的田莊,所以田莊上,會有一些種地的和尚,當然田莊大多數時候也會雇些人種地。
林正看了劉矽一眼,他原來還以為劉矽長的黑,現在看來,八成是被太陽曬的。
幾個人聊了一會,兩個官兵就喝完酒,然後就押著四個人接著趕路,林正本來還擔心又跟的吃力,誰知兩個官兵因為喝了酒,走路倒慢了不少,林正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直到天都快黑了,一行人才緊趕慢趕的趕到泗水城,林正等人本來還以為兩個官兵會把他們押到縣衙,看著他們落戶交差,可誰知,兩個官兵連城都沒進,直接把他們帶到泗水城附近的一個村裡,找到裡正,把他們丟給裡正,讓裡正在他們公文上畫了個押,然後兩個官兵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林正四個人懵了,而更讓他們懵的是,裡正直接叫來他孫子,讓他孫子帶他們去他們的分的田地,並且告訴他們田地旁正好有間空了的茅草屋,他們可以暫時借住一段時間,然後就拄著拐杖回屋了。
林正四人人生地不熟,也不大了解情況,就跟著裡正的孫子去了他們分的田地,等到了地,裡正的孫子把他們的地的範圍指給他們看後,就說家裡有事,然後匆匆的離開了。
於是,林正四個人就被孤零零的丟在荒郊野外了。
林正看著空曠的四周,轉頭問旁邊的張鬆,說:“張叔,你有沒有覺得裡正爺孫倆,看我們就像看狗皮膏藥一樣?”
張鬆本來正在想事情,聽到林正的比喻,直接笑道:“你這個說法,倒是形象的很。”
林正又轉頭看了看另外兩個,看著王大胖正在地裡弄一些枯草,就問道:“大胖哥,你弄枯草乾什麼?”
王大胖一邊走一邊撿,走到林正身邊的時候,已經撿了一大把了,看著林正和張鬆正站在那說話,就說道:“現在不撿草,今晚上做飯燒什麼!”
林正:………
大哥,您這時都沒忘了您的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