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鬆轉頭看著林正,想到剛才趙矽說的,林正無父無母,如果慧兒嫁了他,以後不僅不用侍奉公婆,甚至還可以給他當兒子,張鬆不得不承認他心動了,不過閨女挑夫婿是大事,怎麼都得好好看看,好好挑挑,豈能一下子就定下,所以張鬆也隻是看了林正一眼,就拿起旁邊的點心,吃了起來。
林正看著張鬆沒接話,頓時鬆了一口氣。
趙矽雖然說帶著兩人出來拌泥用來明天蓋房子,可也不過是個借口,這黑燈瞎火的,哪裡比明天天亮時再乾方便,所以四人也就圍著灶火,坐著等著天亮。
好在張鬆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四更,眾人沒坐多久,天就開始蒙蒙亮了,看著天亮,眾人就拍拍身上的露水起身。
王大胖剛起身打算去做飯,就看看遠處走過來兩個人,連忙扯了扯旁邊的林正,說:“林正,你看看遠處走過來的那兩個人是不是裡正和他孫子?”
眾人聽了,忙順著王大胖看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著遠處裡正的孫子扶著裡正朝這走來。
張鬆眯著眼看著裡正走近的身影,突然想到什麼,眼中閃過一絲了悟,對旁邊的王大胖說:“大胖,去準備茶水。”
王大胖點頭,剛要轉身去準備,突然想到如今不是在寺裡,他們壓根沒有茶,不由說:“咱沒茶!”
張鬆翻翻白眼,說:“那就燒點熱水。”
“奧,”王大胖知道張鬆打算招待裡正,就拿了鍋,弄了點水,燒了起來。
裡正年紀大了,走的也慢,等走到茅屋的時候,王大胖正好把那點水燒開,就看到四個人正在灶台等著他,麵前還放了一碗熱水,頓時知道人家猜到了他們的來意。
張鬆迎了上去,自來熟的笑著說:“不知裡正前來,匆忙之中也沒能準備什麼好茶,隻來得及準備些熱水,還望裡正不要嫌棄。”
裡正拄著拐杖,笑了笑,說:“大清早睡不著,出來轉轉,正好走到這,順便過來討碗水喝,如今能有熱水,已是意外之喜。”
四人聽了,心裡暗暗嘀咕,從村裡到這,足足有七八裡路,腿腳不好還能遛彎遛到這,這裡正睜著眼說瞎話的本事一般人還真比不上。
當然四人也就心裡嘀咕,麵上還是一片熱情,張鬆說道:“裡正您能來我們這茅屋,那是蓬蓽生輝,我們幾個怎麼能不好好招待。”
裡正來本來就是有事,正好借坡下驢,笑著說:“那就來坐坐。”說著眼睛看著茅屋,意思是進屋說。
張鬆忙說道:“我當初出家前,曾有一女,如今還俗了,膝下空虛,昨日就去接了回來,現在正在屋裡,隻是小女還未出閣,不大好出來見人。”
裡正腳一頓,要是他自己來,他年紀大了,肯定無妨,可如今他孫子跟來了,自然不好進人家未出閣閨女的屋子,看了看,發現周圍都是空地,也沒人,就說道:“那就在這坐坐吧,正好灶台還有火,也暖和。”
張鬆聽了,說:“讓裡正見笑了。”
林正和王大胖搬了兩個大石頭,讓裡正和他孫子坐下,四個人也在旁邊坐下。
裡正坐下,就笑著說:“倒沒想到還有孩子在,也沒帶個表禮,也是失禮,不過既然令媛來了,你們卻隻有一間屋子,也是有些不大方便。”
張鬆客氣道:“她一個小孩子家的,要什麼表禮,裡正也太抬舉她了,丫頭是昨晚我才接來的,一時倉促,接來才發現地方不夠住,這不正要蓋房子,裡正您就來了。”
裡正聽了,撫了撫胡子說:“既然要蓋房子,人手可夠,老夫族中有個晚輩會些瓦工,手藝還過的去,老夫回去讓他過來幫忙吧!”
張鬆知道裡正這是故意示好,就笑著說:“那真是有勞裡正了,我們幾個人生地不熟的,正不知道請誰呢,您這一句話,可幫了我們大忙了。”
裡正擺擺手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哪用得著客氣,你們也是村裡的人,互相搭把手是應該的。”
裡正說完,就轉頭看著林正,打算進入今天的正題,對張鬆問道:“這位就是林公子吧?”
林正忙說:“裡正叫我林正就行了,可當不起公子兩個字。”
“當的當的,”裡正認真看了林正兩眼,就誇道:“林公子一表人才,氣宇軒昂,無論誰看了,不當林公子是大戶出身。”
林正聽得汗顏,他這麼多年,還第一次有人這麼誇他,不由說道:“您這麼誇晚輩,晚輩實在是擔不起。不知您老找晚輩可有什麼事?”
裡正這才說道:“聽聞林公子進了衙門當差?”
林正忙擺擺手說:“晚輩哪裡有那福氣在裡麵當差,不過是進去幫忙算算賬本,賺點錢糊口而已。”
裡正聽了,卻來了精神,說:“想不到林公子居然還有算賬的本事。”
“隻是會打個算盤,盤個賬,給衙門王先生打個下手而已。”林正客氣的說。
裡正得了準話,不由撫了撫胡子,笑著說:“你看老夫都老糊塗了,和你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居然忘了正事,老大啊……”
裡正的孫子忙從懷裡拿出一個匣子,遞給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