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兒點點頭,說:“她們自從知道我會蘇繡,還在孫家繡莊做繡女,就都跑來了做繡活。”
林正聽了,心裡不由有些膈應,就問道:“那你教了嗎?”
“教了。”慧兒說道。
“你教了,”林正轉頭,詫異的看著慧兒。
慧兒看著林正吃驚的看著她,不由笑道:“你那是什麼眼神,我為什麼不教,教她們又沒有什麼壞處。我教了她們,她們就能多會一個手藝,以後也能多一樣本事糊口,再說,她們就算會了,也影響不到我,我自幼從十歲學習蘇繡,整整五年,潛心研習,才剛剛登堂入室,哪裡是她們蹭這幾日就能比的上的。”
林正看著慧兒說起繡工的自信,不由點點頭,慧兒算是兗州府最頂尖的繡女,確實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趕上的,所以確實就是那些人學會了,對她也沒什麼影響。
不過,林正問道:“應該不僅僅如此吧?”
“奧,”慧兒聽了笑道:“此話怎講?”
林正也說不上來,隻是有些猜想,說道:“我總感覺你不是僅僅因為這個就白教她們。”
慧兒聽了,認真的看了看林正,突然撲哧一下笑了,說道:“確實不僅僅如此。我也想不是聖人,她們貼上來的目的如此強,哪怕我看的開,心裡也難免有些不自在。不過,我想到了另一件事,就覺得教會她們也不錯。”
“什麼事?”林正不由問道。
“那就是,現在村裡隻有我一個人會繡活,哪怕我天天做,一年也做不出多少,要想賣,也隻能拿去兗州府賣,畢竟在泗水城賣不上價。
可要是村裡會蘇繡的多了,就算繡工差一些,如果多了,兗州府那邊隻要知道了,定會派人來收的,而且學繡活的還有裡正家的幾個姑娘,哪怕兗州府那邊不來收,裡正也會想辦法找人送,以後豈不是就方便多了。”
林正聽了,眼睛頓時一亮,彆人都還在手藝上斤斤計較,可慧兒卻想到了銷路,林正不由對慧兒刮目相看,說道:“想不到你能想的如此長遠。”
慧兒得意一笑,說:“什麼事都有好的地方和壞的地方,咱住在村裡,人家求上門,如果不教,難免得罪人,那就不如想想教了有什麼好處,趁機給自己弄些好處,也省得覺得自己虧了,弄的心裡不自在。”
林正聽了,突然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仔細一想,這不正是張鬆那家夥平日處理事情的態度嘛,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也是張鬆那樣的人,才能養出這麼大氣的女兒。
林正在心裡正對張鬆教育女兒點讚,張鬆拿著自己“神算子”招牌進了門,就看到林正和他閨女在那頭對頭說話,他閨女還在那笑的很開心,頓時覺得自己好容易養的白菜好像有被豬拱了的傾向,於是直接走上去,一巴掌拍向林正的後背,笑著說:“回來了!”
“啪”的一聲,林正直接被拍倒在地。
張鬆淡定的收回手,悠悠的說:“年輕人,多吃點,身子怎麼這麼弱,一拍就倒!”
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