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聽了,頓時大笑,說:“你嶽父也太杞人憂天,外族時常在邊關劫掠,可哪次跑到這來的,老朽今年都八十七了,可還真沒見過一次。”
林正聽了,也不由有一絲動搖,可想到張鬆,突然又堅定下來,雖然張鬆沒來的及說,可是以自己對他的了解,總覺得他應該知道什麼。
畢竟嶽父是絕對不會坑他的!
林正還想勸裡正,卻聽裡正說:“林公子,老朽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事本來就不確定,真要因為您的一個猜測,就讓大家夥背井離鄉,這說不過去。”
“可是,要真是外族來了,那可就麻煩了!”林正說道。
“那也是命,”裡正淡淡的說:“外族要真的來了,就村裡這些拖家帶口的,跑也是跑不掉的。”
林正簡直被裡正氣炸了,跺了跺腳,直接朝外跑去。
張鬆坐在馬車上看到林正回來,問道:“去給裡正說了?”
“彆提了,裡正那個家夥,不僅不相信我說的,還覺得我危言聳聽,”林正走到張鬆旁邊,氣得說道。
張鬆倚在馬車的門框上,突然感慨的說了一句:“安穩久了,天下早已經忘了關外還有個外族,二十年前就忘了,何況現在。”
林正卻來不及細想張鬆話中的所指,而是問道:“嶽父,那怎麼辦?”
張鬆沉思了一下,然後說:“等會咱們走時,你對著村子把事情大聲喊一遍,至於他們聽不聽,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林正眼睛登時一亮,對啊,這村子又不大,在村頭大喊一聲,村裡幾乎每家都能聽得見,他直接大聲在村頭說一遍,那些村民不就都聽見了,乾嘛非指望著裡正!
林正正想著如何用最簡潔的話把事情說明白,就看到趙矽和王大胖也把包袱收拾好了,張鬆把兩人拉到馬車上。
林正知道就是現在,也直接上了馬車,站在馬車上扯著嗓子對著村裡大聲的喊道:
“鄉親們,邊城破了,外族要來了,大家快跑啊!”
大傍晚的,村裡的人都還正在做飯,聽到林正這一吼,頓時紛紛從家裡跑出來,有些人手裡甚至還拿著做飯的勺子。
出來比較快的幾個鄉親,看到馬車的林正,忙七嘴八舌的問道:“出什麼事了,外族來了?在哪?”
林正看到來出來的人,忙跳下馬車,和眾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林正本以為眾人聽到這麼大的事會非常重視,可等他說完,就看到大家像聽了個笑話似的,直接什麼事都沒有的回家接著做飯了。
林正一把拽住一個大嬸,說:“嬸子,外族真的要來了!”
那個大嬸把林正的手掰下來,笑著說:“林公子,您鬨著玩的吧,邊關離這上千裡呢,怎麼可能打到這。至於您說他們有馬,可是以前他們也有馬啊,怎麼也沒見打過來,你嬸子我都活了五十多了,可從沒見過什麼外族,再說,皇帝老兒還在呢!”
大嬸說完,就回到家裡,把大門“砰”的一關。
“唉,我說的是真的!”林正在後麵氣的直哆嗦。
張鬆看了,直接把林正拽到馬車上,然後一揚鞭子,駕著馬車拐進了村旁邊的官道。
“我還沒說完呢!”
“他們不會聽的,上百年的安穩,足以讓他們忘記,曾經的外族,是多麼的可怕!”張鬆淡淡的說。
林正本來還想反駁,可想到剛才那些人的反應,突然一口氣泄了。
張鬆駕著馬車到了官道,看著前方的路比較平坦,也有空分心,轉頭往後麵一看,就看著林正沉默的坐在那裡,不由說道:“怎麼,還因為剛才的事想不開?”
“沒有,我儘力了,他們非要不信,我也沒辦法!”林正淡淡的說。
“你能想的開就好,”張鬆說道。
林正卻突然抬起頭,問道:“嶽父,你到底是誰?”
張鬆趕著馬車的手一僵,不過卻很快放鬆下來,笑著說:“怎麼,小子開始懷疑你嶽父了?”
“隻是覺得嶽父你對朝廷好像很了解,不像隻是一個假和尚,”林正實話實說。
“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老子行得正坐的端,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我原本姓馮,是馮家軍的一員,”張鬆把手中的韁繩一撩,有些諷刺的說:
“隻是不知道,現在可還有人記得,二十年前曾經守護邊關的馮家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