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搖搖頭說:“屬下從不覺得自己命苦,當初在寺裡的時候,有疼我的長老,和我從小玩到大的師兄弟,還俗後,遇到了嶽父、趙叔和大胖,還有了媳婦,何必為一對從來沒見過的父母而自怨自艾呢!”
“你倒是看的開,”周孟說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世。”
林正搖搖頭。
周孟疑惑道:“你嶽父那家夥居然沒告訴你?”
“嶽父曾無意間提過一句,隻不過說那是將軍的傷心事,讓我不要問也不要打聽。”林正實話實話道。
“確實是傷心事,隻不過憋的久了,也想找人說說,”周孟望著遠方說道:“五十年前,青州發現了一處礦產,當時周家身為青州第一世家,和青州另外幾個世家還有官府明爭暗鬥,最終占得了大半。
但占了之後,不但要開采出來,還要賣出去,周家是世家,自然不會自降身份的去乾這種商賈的活,所以就看上了當初在青州走商的張家,這是互利互惠的事,張家當然答應下來,於是周家出礦,張家出人力物力。
後來又過了幾年,兩家生意來往的越來越多,為了更好的分利,兩個家族就提出了聯姻,當然周家是世家,張家是商賈,所以兩家家主定的是周家家主的庶子娶張家家主的嫡女,而張家家主的嫡女,就是我娘。
結果在兩人成親前,周家家主的嫡子就突發疾病去了,那個庶子,直接成了長子,周家頓時想悔婚,而張家怎麼可能願意,結果最終,張家嫡女進了周家成了貴妾。”
說到這,周孟突然不想說下去了,就說道:“我先回軍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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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回到家裡,慧兒正在爐子旁做衣裳,看到林正回來,忙放下,倒了杯熱茶給林正,說:“今兒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不是說跟著將軍去巡城麼?”
“出了點事,就提早回來了。”林正說道。
“什麼事?”慧兒忙問道。
林正將剛才遇到的事細細的給慧兒講了一遍。
“那位張家的小姐真可憐。”慧兒聽了,不由說道。
“可不是,兩個家族為了利益結合,又因為利益不願意退讓,最後可不就是犧牲了出嫁的姑娘。”林正也歎了一口氣。
兩人正感歎著,張鬆從外麵掀簾子進來,林正和慧兒忙起身。
“坐著吧,又不是外人,瞎客氣什麼,”張鬆接過慧兒遞過的熱茶,喝了幾口,隨口問道:“你們說什麼呢?”
當得知是周孟的事,張鬆忙提醒道:“這事你既然知道了,出去不要亂說。”
林正點點頭,說:“嶽父放心,除了慧兒,我絕對不出去多說半個字。”
張鬆點點頭,隨即又恍然大悟,說:“我說當初周頭對嶽母為什麼那麼孝順,原來是這事。”
林正和慧兒一聽,立馬豎起耳朵。
張鬆看著兩人,笑了笑說:“這個當初在馮家軍中倒不是什麼秘密,周頭最敬重的是嶽父,最孝順的是嶽母,嶽母當年去世,周頭給嶽母守了三年的孝。我原來還以為是養子的緣故,倒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個內情。”
“看來將軍也是性情中人。”慧兒說道。
“可惜那家夥沒攤個好爹。”張鬆隨口說了一句,就對林正問道:“王先生我去看了,再過兩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隻是精神頭還有些不大好,你打算怎麼辦?”
林正想了想,說:“先生受了驚嚇,又擔憂妻子和老仆,一直在屋裡養著隻怕他越胡思亂想,所以我想讓他來出去做點事分散點心思,等會我去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去衙門做事,如今徐州城正缺賬房,看他願不願意重操舊業。”
“這樣也好,有點事做總比在屋裡胡思亂想的強,我看他這幾日經常夢魘,再讓他在屋裡呆下去,隻怕不妥。”張鬆說道。
“行,那我這就去給他說。”林正起身,就打算往王儒那去。
結果林正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隔壁突然傳來王儒的一聲慘叫。
林正和張鬆一驚,忙一起朝隔壁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