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一支由於常年戍邊, 外加征戰沙場,所以子嗣向來不旺, 到了慧兒外祖這一代,更是隻留下慧兒母親這一點骨血, 所以當初慧兒出生後, 張鬆為了感念當初的恩情, 二話不說就讓慧兒姓了馮。
不過定北侯這一支雖然人丁單薄,卻不代表馮家沒人,當初初代定北侯馮武雖然是獨子,可堂兄弟卻十幾個,雖然有傳言馮武和本家關係不大好,但馮武跟著後宋太/祖發家後, 對於本家還是有所照顧了, 所以經過百年, 馮家另外幾支, 經營的也還不錯, 也是當地數一數二的世家,當然比起定北侯府, 肯定差的遠了。
林正以前倒是知道慧兒有族親,隻是不大來往, 之前成親的時候還特地問過張鬆要不要請,不過被張鬆拒絕了, 林正也懶得多事,乾脆就沒去請帖, 不過成親的當日,馮家還是特地派人送了一份大禮,隻是人沒來。
林正當初還隻是以為馮家幾支不過是因為血緣遠了才疏遠了,倒沒想到還有這般內情,就問道:“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不過是爵位和家產惹得禍罷了。”慧兒說道:“當初外祖膝下無子,馮家又不曾分宗,那邊自然動了心思,逢年過節的,就帶著族中的孩子來拜訪,想讓外祖過繼子嗣。
其實外祖一開始對過繼子嗣並不反感,畢竟定北侯的爵位總要有人繼承,隻不過外祖在看過馮家帶來的那些孩子,卻後悔了,因為那些孩子資質實在差了些,要隻是襲爵還無妨,可定北侯不僅僅是一個爵位,還是馮家軍的統領,所以外祖最終還是拒絕了過繼,而是從馮家軍中重新挑選。”
“那邊因此產生了不滿?”林正問道。
慧兒點點頭,說:“那邊知道外祖不願意從馮家宗族過繼後就鬨了起來,隻不過外祖位高權重,他們也沒辦法逼外祖點頭,不過他們倒是想出了個法子,就是阻止外祖從外麵過繼,畢竟隻要外祖過繼不成,等外祖百年之後,按照朝廷律法,肯定會從宗族中選人襲爵。
所以當初我娘出嫁的時候他們來鬨了一場,因為他們以為我爹是入贅,後來知道不是才善罷甘休,再後來外祖要收陛下為繼子,他們當然更是死命阻止,甚至當時馮家的族長還站在祠堂前,揚言隻要我爹收陛下為繼子,他就當場撞死在祠堂上,外祖沒辦法,才隻是記了養子。”
“外祖居然真的被威脅住了,不會吧?”林正有些不敢相信,他有時從張鬆那會聽到一些關於慧兒外祖的事,感覺應該是一個很強勢很有主意的人,不像那種輕易被威脅的人。
“因為他真當著外祖的麵撞了,”慧兒無奈的說:“外祖總不能擔個逼死族長的罪吧。”
林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慧兒,說:“還真撞了,不會是裝的吧?”
“當然不是裝的,差點人都沒救回來,外祖請了全城的大夫,才把人救回來。”慧兒說道。
林正聽得咋舌,不由說道:“他這麼不要命就為了一個爵位,值嗎?”
“當然值,族長那一支和外祖這一支血脈最近,無論按宗法還是朝廷的慣例,隻要我爹沒有兒子或者繼子,那肯定是他那一支襲爵,要知道當初前朝□□賜定北侯爵位的時候,可是食邑萬戶並且可以不降等襲爵,他這一撞,算是拿命為子孫後代謀了一條富貴路。”
林正嘴角抽了抽,這還真是為子孫後代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啊!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定北侯的爵位被前朝朝廷收回來,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慧兒淡淡的說,倒也沒有幸災樂禍,畢竟那曾經是她外祖的爵位,被收回代表著定北侯府榮耀的逝去,還是難免有一些痛惜。
林正握著慧兒的手,安慰說:“現在連前朝都沒了,何必再想那些,再說如今你也是誥命夫人,你要想要什麼,為夫替你賺來就是了。”
慧兒偎依在林正懷裡,說:“慧兒現在什麼都不求,隻希望能快點給夫君生個孩子。”
“這還不簡單,”林正在慧兒耳邊說:“咱們晚上多努力努力不就成了。”
慧兒彆過臉,嗔道:“又沒個正經。”
林正和慧兒正在院子裡小聲說著話,張鬆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看到院中正膩歪的兩個人,頓時咳了兩聲。
林正和慧兒忙分開,林正殷勤的說:“嶽父來了,快坐。”
張鬆擺擺手,說:“行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我來就是說一聲,等下我出去一趟,大約在外麵呆個半個月,你們不用擔心。”
“嶽父這就要出去,現在已經快吃晚膳了,不能明天再走嗎?”林正忙起身說。
“不了,馬車我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後門停著,這就走。”說完,張鬆就走了。
“唉!”
林正看著匆匆出門的張鬆,轉頭對慧兒無奈的說:“用的著這麼急嘛!”
話剛落,府裡的管家王岐就快步走過來,向林正稟道:“老爺,門外有馮家族人求見,據說來的是馮家族長。這是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