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一家人,曾受過儀姐兒生母的恩!滴水之恩,原本應當湧泉相報的,何況是那天大的恩情!可是如今,看著儀姐兒受了委屈,孤立無援,隻有默默在無人的地方,獨自撫平傷口的時候。
作為二叔,我除了罵自己的窩囊外!卻什麼也做不了!我對不起儀姐兒生母,無臉見儀姐兒。如今見伯府眾人都如同發神經一般地,厭棄了儀姐兒。懦弱無能的我,隻有借助大街上的輿論,給伯府施壓,想保住儀姐兒的一條小命啊!”
杜鵬光說到這裡,堂堂三尺男兒,卻已經是泣不成聲起來。
那年,焦氏生次子杜晚冬的時候,正趕上三房姨娘也要生孩子。而老夫人卻以這是三房第一個男丁,來不得半點馬虎為由,讓焦氏他們一等再等的。
當年要不是溫氏,冒著拂逆老夫人的罪名,從府外另請了一個接生婆進來,再晚一刻,焦氏就是一屍兩命了。
除此之外,溫氏暗地裡,幫了他們不少的忙,為此招了老夫人不少的白眼的埋怨。
可是他們卻連溫氏留下的唯一骨血,都沒有能力守護啊!
見杜鵬光哭得不能自己,再想想自己對於這個女兒,確實做得有些過分,杜鵬輝的怒氣也消散了不少。
“大哥!當你擁著付姨娘、宣哥兒和芙姐兒,’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可有想過如同孤兒般的儀姐兒?她做錯了什麼?你們不但趕走了唯一真心疼她的溫氏,還要如此地對她?
就因為她不是付姨娘肚子裡出來的,就因為她生母不在身邊,沒有人憐憫關心她半分。是以老夫人不喜歡她,大哥冷漠她。你們做祖母、父親的都如此,袁氏又怎麼可能待見她?
大哥,儀姐兒既然托生在你名下,就是跟你有緣,你得對得起,她那一聲父親的稱呼啊!”
杜鵬光越說越激動,全然不顧大哥漸漸變了的臉色。
好似被人扯掉了最後一塊遮羞布,杜鵬輝難堪、懊惱全部轉變成了憤怒:“我怎麼樣還用你教!”
他起身指著門口,衝杜鵬光嚷道:“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杜鵬光冷笑幾聲,隨即決然離去。
這裡,杜鵬輝氣得將案牘上的東西,都推到了地上。
隨即喚家丁進來,將他們責罵了一頓,出完氣後,再次下命令:
“將所有能派出的人,都給本伯爺派出去,滿城尋找!要是二姑娘少了根毫毛,本伯爺定拿你們問罪!”
這個晚上,伯府裡有幾處的燈火,一夜未熄滅。
第二天一早,杜晚宣避開守著他的人,偷偷溜出院子,跑到秋華院,在裡麵謾罵賭咒,亂砸一通的。
幸虧阿蘿將婉儀房間裡的門,關得死死的,又加上最後時刻,有小廝前來拉住了杜晚宣。
是以,婉儀的房間,這才躲過了一劫。
在秋華院裡發泄完後,杜晚宣又跑到鬆鶴堂裡,跪在老夫人麵前請求:
“祖母!孫兒無臉見人了!孫兒請求祖母,準許孫兒出家去!”
此時的杜晚宣鬢發淩亂、衣冠不整,雙眼赤紅,神情憔悴不堪。
老夫人本就看得心疼,再聽他說出這一番話來,就更加著急冒火:“一大清早的,宣哥兒說的什麼糊塗話?”
她隨即也罵起婉儀來:“都是那個孽障造的呀!怎麼不降道雷劈死她算了?”
老夫人剛罵完,就見杜鵬輝鐵青著臉衝進來,不發一言,直接衝著杜晚宣就踢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