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就見一個管家娘子進來回話,說是老夫人吃的人參鹿茸完了,問袁氏支錢。
袁氏聞言就苦著個臉:“咋這麼快就完了?最近府裡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而老爺的俸祿卻遲遲不發下來。剛剛三房裡的哥兒病了,我把原本給嫻姐兒做衣服的銀子,挪給三房裡。這又出了一樁用銀子的,可叫我去哪裡挪?”
婉儀端著上好的官窯印花茶杯,低著頭不做聲。
就聽袁氏歎了口氣:“罷了,把我那套陪嫁的寶石頭麵拿去當了吧?老太太的身體要緊。”
一旁錢嬤嬤忙勸道:“小姐不可!這可是夫人送給小姐的,小姐哪能隨意就拿去當了。”
“這原本是身為之物,再說母親的身體要緊。”
袁氏一副不舍,又大義凜然的神情。
婉儀隻管低著頭擺弄著茶杯,大有一副把這出好戲,看到底的樣子。
錢嬤嬤看婉儀一副不開竅的樣子,隻好咳嗽了一聲,見婉儀沒反應,又咳嗽了幾聲。
管家娘子見此,忙圓場:“錢嬤嬤,您不舒服嗎?”
“哦,沒有,不要緊!”錢嬤嬤訕笑著。
見婉儀依舊沒什麼反應,她隻好厚著臉皮開口:“聽說二姑娘最近得了一筆銀子,不若二姑娘先拿出來,替您母親救救急,如何?”
袁氏忙瞪了錢嬤嬤一眼:“嬤嬤可是老糊塗了,母親哪能管女兒要錢?”
錢嬤嬤不以為然:“這有什麼?小姐您借了又不是不還。再說祖母身體不好,做孫女的出一份力是應該的。”
婉儀就抬起頭一臉迷茫地,拉了拉袁氏的衣襟:“母親?”
袁氏以為婉儀上了道,忙拍了拍她的手:“你彆聽錢嬤嬤瞎說,給祖母儘孝,有母親就夠了。”
“嗯!”婉儀恍然大悟,笑意爬上眉梢:“母親說得是,我還是個孩子嘛。”
她又望向錢嬤嬤:“嬤嬤,再說我把生母給我的錢,給母親用,這不是膈應母親嗎?”
錢嬤嬤正要反駁,婉儀卻不容她開口,蹙眉質問道:“嬤嬤,您為何要讓我做一個,對母親不仁不義不孝之人?”
錢嬤嬤一時懵在了那裡,忘了回話。
袁氏也覺得訕訕的,隻好來拉婉儀:“儀姐兒說得是,是嬤嬤老糊塗了。”
婉儀也就借坡下驢:“母親,等我掙到了屬於自己的銀子,一定會孝敬母親和祖母的。”
“這就好!”袁氏皮笑肉不笑,幾乎生生憋成了內傷。
婉儀知道袁氏心裡的不快,是以又閒話幾句後,就告辭離去了。
第二天,就是侯府邀約的日子。
婉儀好好裝扮了一番,這才和杜芙一起前往。
馬車上,婉儀問杜芙:“前世有沒有收到定安侯府的請帖?”
杜芙點點頭,陷入到了沉思裡:
“這秦三姑娘一向傲嬌,前輩子因著在公主府的交情,她順便給我下了張帖子。
那次我是帶著三妹同去的,結果人家當著三妹的麵,就譴責我,說我不該帶人來的,弄得三妹當時就下不來台。
過後,秦三姑娘根本就不搭理三妹,是以那天三妹和我,早早就回了府。”
婉儀撇嘴:“既然如此,那你還跟著來做什麼?”
難道就不怕走三妹的老路嗎?
杜芙厚著臉皮訕笑著來拉她:“今生跟前世不是不一樣嘛。”
“切!”婉儀懶得再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