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方景換好出來,化妝師小姐姐眼前一亮,心裡暗讚一聲,真帥。
白衣偏偏,溫文儒雅,這身儒服多了幾分書生氣,要是在加把扇子就好了。
對於這個造型,方景自身也很滿意,可惜帥不過三秒,化妝師不知道抹什麼東西上去,像是一道道口紅劃過,全是被鞭打血跡。
瞬間從書香門第變回蹲號子犯人。
……
“方老師,要不你先回去歇會?開機我叫你。”
八點,工作人員看著一身單衣的方景立在雪中,臉凍通紅,鼻涕直流,很為他擔心。
死了不要緊,彆連累他們。
方景冷得牙齒打顫,渾身發抖,“不用,我站會兒找找感覺。”
他要飾演的季景年是礦場囚犯,大寒冬都要出來采石,吃不飽穿不暖。
從衣來伸手的富家子弟到階下囚,這需要一個心理轉變。
為了符合劇情,方景第一天來時就睡三小時,昨天一宿沒睡兩天更是隻喝幾口稀飯。
劇中的季景年每天有大量勞動,他沒機會扛石塊,隻能跑步消耗熱量。
現在肚子裡像有一個饕餮巨獸,把他腸胃都吞乾淨,餓得前胸貼後背。
“第三百六十五場,a!”
八點半,終於等來拍攝,方景嘴皮子都快凍青了。
“撲通!”
背著一竹筐石頭的方景摔倒在地,他眼神迷離,一個手指頭不想動,很餓,很累,想睡覺,舒舒服服睡一輩子,哪怕這裡是雪地。
“季景年,你可知罪?”
在他身前是一個身穿紅袍,頭戴高帽大明官員,後麵一眾衙役。
“何罪……之……有?”
說這話時候方景眉頭輕皺,眼睛半撐,沒有抬頭。
好!
電腦畫麵前,導演興奮差點跳起來,連忙在對講機中道:“特寫跟上,注意麵部。”
可能是之前雪中站得太久,方景此刻嘴唇脫皮乾裂,眼睛無神,睫毛上掛有霧霜,活脫脫一個被嚴刑拷打後勞累過渡模樣。
導演轉頭對背後楊檸道:“楊小姐,你們家這個員工真是第一次演戲?”
“他才出道半年,之前都是唱歌,雖然很火,但影視這塊確實是新人。”
楊檸也納悶,方景這丫是不是有掛,唱歌也就罷了,第一次演戲還這麼牛。
“你父貪汙,你知情不報,按照大明律例,應株連九族,當今聖上大發慈悲留你一命,為何不加檢舉你父戴罪立功?”
“隻要你承認你父親貪汙,馬上就可以離開礦場。”
“呸!閹黨不得好死。”
方景吸了一口氣,緩慢掙紮著起身,那慘白臉色和顫巍巍的腿,讓人不得不懷疑能不能挺過半小時。
也就眉宇間神色堅定,柔弱的目光變得凶狠冷漠。
寒風拂過,方景像千瘡百孔的篩子,忍不住打一哆嗦,凍青的五指微微輕顫。
桀驁看著眼前這幫人,他憤恨道:“我爹是冤枉的,你們這幫閹黨走狗,人在做天在看,等著吧,早晚不得好死。”
“哼!冥頑不靈,既然你願意待這個這裡那就繼續待,我看你嘴硬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