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轅的門口,圍著一圈人,看著一個奴隸被脫了褲子,壓在長凳上打板子。
兩個赤精著上身的大漢,持著朱漆長棍,一左一右,棍如雨下,遠遠的隻看見那受刑之人,下半身一片鮮紅,血水甚至順著長凳的邊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程千葉有些不敢看,正要繞著往裡走。
交錯而過之時,從人群的縫隙間,瞧見了那一抹熟悉的蔚藍色。
墨橋生?
受刑的人是墨橋生?
程千葉一把推開人群,看見那塊純淨透亮的藍寶石,正浸染在刺目的血泊之中。
“住手!”程千葉阻住施刑的人。
穿越到這個奴隸製的社會,看到了太多不公和殘忍的事情。
但程千葉總覺得自己自顧尚且不暇,沒有能力管,也管不過來。
她一向都用一種鴕鳥的心態,來回避這個世界的殘酷。
此刻,直麵這樣血淋淋的施虐,程千葉初次被這汙濁的世道,激起心中的義憤。
墨橋生一動不動的趴著在眼前,他的頭發被冷汗濕透,遮住了麵目,看不出死活。
程千葉小心翼翼的掰過他的下巴,分開那粘濕的黑發,露出那張慘白的麵孔。
用手輕摸了一下,幸好還有微弱的呼吸。
隻見墨橋生艱難的張開眼睛,一看見是她,那濕漉漉的目光便亮了一點。他的雙唇微微抖動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程千葉咬了一下牙,對不起,來晚了,我一定把你帶回去。
“哈哈,晉越公今日怎生得空,大駕光臨,真是讓老夫這裡蓬蓽生輝啊。”
程千葉抬起頭,看見三個令她惡心的老男人,正向著這邊走來。
當先一人正是墨橋生的主人,威北侯華宇直。
“正巧路過,想來拜會一下華公。”程千葉壓抑自己的情緒,開始和這些人打起交道,“不知這個奴隸所犯何事?”
“哼,都怪我管教無方。本來想讓二公做耍取樂一番,誰知這個不識好歹的東西,竟敢咬傷韓公的手指。”華宇直冷下臉來,指著墨橋生道,“給我狠狠打,打死為止!”
程千葉還來不及說話,韓全林先開口阻止道,“且慢!”
韓全林的手指上綁著紗布,隱隱透著血跡。
他陰著那張乾瘦的臉,滿麵怒容,快步走到墨橋生身邊,一把抓著他的頭發,提起他的麵孔,抖動著臉上的肌肉,陰鷙的說,
“想死!沒那麼容易。我要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這個卑賤的畜生後悔他做出的蠢事!”
程千葉抓住韓全林枯瘦的手腕,咬著後槽牙,壓抑著心中翻騰的怒火。
韓全林鬆開手,把墨橋生摔回凳上,“晉越公有何指教!”
程千葉側過身,擋在他和墨橋生之間,向著華宇直一拱手,直言來意:“這個奴隸,伺候過我一夜,我對他甚是滿意,不知道華公可否割愛,將他轉讓於我?”
韓全林冷哼一聲,“公子羽,你不要太不曉事。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這個奴隸,華公已答應任由我處置。你是要同老夫搶人嗎?便是你的父親,在老夫麵前也不至於如此無禮。”
程千葉感到身後有一隻手,拽住了自己的褲腳,輕輕搖了搖。
程千葉側頭一看,墨橋生那雙清澈的眼眸流露著乞求之色,緊張的凝望著自己。
她和這個年輕的奴隸,雖然接觸的不多。但她知道這是一個克己內斂,寡言少語,不擅長表達自己情緒之人。
程千葉的印象中,幾乎沒有聽到他說過一句話,甚至沒有見過他流露過過於明顯的情緒。
此刻,儘管他身上蒸騰著濃烈的代表著害怕和恐懼的深黑色。但他也最多輕輕搖一搖自己的衣物,表示請求。
“要說起先來後到,我先收用過他,算起來是我先來。”程千葉穩下心神,拿出商業談判的態度,跳開韓全林,直接對著墨橋生的主人華宇直說話。
華宇直打起哈哈,“兩位賢弟,不值得為一個下賤的奴隸爭風。吾帳中什麼樣風格的美人和欒寵都有。切莫傷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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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一下就有那麼多小可愛去為我評分。
看到很多老朋友,也有新朋友。
我不知道怎麼說謝謝。
作為一個碼字的,唯一能表達感謝的方式,就是今天多更一章。
不過時間保證不了,大家彆等,明天來看。
我寫這篇的構想,男女主都是成長型。男主初始自卑,逐漸自信。女主初時被動,逐漸主動擔起責任。
有時想法很好,能力未必能及。最後能寫成什麼樣,並沒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