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比威北侯那種變態略好上一籌而已,想不到竟然會有人真心實意喜歡他,喜歡到生隨死殉的地步。
“你真的那麼喜歡兄長?”
蕭繡苦笑了一聲,“我知道很多人都私下說主公他不是一個好君主。他不如老侯爺那般雄才大略,甚至也沒有千葉公主你這般聰敏。但是我……”
他似乎陷入回憶中喃喃自語:
“我小時候,家裡很窮,經常都吃不飽飯。我既瘦弱又容易生病,是一個負累父母的孩子。”
“有一天,阿爹突然不打罵我了,還帶著我去絳城,陪我看雜耍,玩了一整天,從所未有的給我買了一個糖人。最後他摸摸我的頭,叫我在一個街口等他。”
“我等了很久很久,一步也不敢離開,然而阿爹再也沒有回來。是公子把快餓死的我從路邊撿了回去。”
蕭繡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他凝視著程千葉的臉,似乎想透過這張麵孔,再看見那位自己渴望的人。
“公子他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他從不勉強彆人,也很少打我,如果他生氣了,隻要我好好求他,他都會原諒我。”
“他時常對我說,他和我一樣,是不受父母喜歡的孩子。他想當一個好主君,治理好國家。可是不論他怎麼努力,大家都看不起他,覺得他性格不好,腦袋也不夠聰明,所以他越來越焦慮急躁。”
“但他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主公。我真的想一輩子都伺候在他身邊。”
說完這句話,他的眼中的光亮慢慢不見了。
他垂下頭,神色灰暗,等待程千葉宣布自己的死亡。
程千葉本來對他確實動了殺心,但到了這一刻,她發現自己下不了手。
肖瑾拱手道:“主公不可婦人之仁,此人委實留不得。”
“肖兄,”程千葉看著他,“殺戮並不是唯一解決問題的方式,今天我能為保守秘密殺了他,你不怕有一天我也為了保守秘密殺了你嗎?”
她抬手止住肖瑾的話,“我意已決,你不可插手。”
“小繡,”她來到蕭繡麵前,蹲在他的麵前,“兄長雖然走了,但我們還要活著,我繼承了他的位置,也繼承了他願望。”
蕭繡茫然的抬起頭,看著這張自己熟悉的麵孔。
“我想讓我們晉國變得好一點,至少不再有父母因為饑餓,拋棄或賣掉自己的孩子。想必哥哥他,若是看到晉國逐漸強大,看到晉越侯成為人人誇讚的君主,也會很高興的。”
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向他伸出了手,“這個願望不容易實現,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來。”
“我……”簫繡不知覺張開了嘴。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其一,赦免你的罪,賜你路費,讓你回到家鄉。其二,領你應得的懲處,從此留在我的身邊,相助於我。”
蕭繡低下了頭,深深閉了一下眼,抬起頭來,“情願領罰。”
程千葉把墨橋生傳喚進來。
“橋生,”她指著蕭繡道,“小繡犯了錯,我罰他受一百……額不,五十軍棍。你親自執行。”
墨橋生正要領命而去,卻見到那位主公舉起一隻手掌,擋在嘴邊,附耳悄聲說:“如果你沒有很生氣,就打輕一點呀。”
墨橋生眼底透出一點笑意,低頭行禮,將人領了出去。
二人出了屋子,程千葉便放下臉來,一拍桌子道:“果然是華宇直那個老混蛋乾得好事,我找他算賬去!”
肖瑾皺眉道:“威北侯所部,昨夜便已開拔出發,此刻隻怕已出城二十餘裡路了。”
“這個老狐狸,想必昨日看到沒毒死我,心虛露怯,急急忙忙的溜了。他是想至此就和我們大晉交惡了嗎?”程千葉心中憤憤不平。
張馥走了進來,回稟道:“主公,威北侯臨走時送來一個人,說他察覺昨夜下毒之事,皆因此人因妒生恨而起,怕主公對他有所誤會,特將此人責打一番,送來任由主人發落。還隨附書信一封。”
程千葉接過書信,看著排頭寫到:羽弟親啟,就覺得惡心想吐,略翻了翻便丟到一旁,不耐煩的道:“什麼人?押上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