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依舊人聲鼎沸。
屋外不知不覺的下起了雨。
“下雨了啊。”程千葉望著窗外。
突然, 她在黑暗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藍光, 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在雨中站了很久。
程千葉側身對俞敦素低聲道:“橋生在外麵,你去把他叫進來。”
墨橋生跟在俞敦素身後進來, 他的一身新換的黑衣被雨水淋透, 濕噠噠的黑色發絲緊貼著臉頰,任由雨水蜿蜒留下。
他默默在到程千葉身後,微微低頭,一聲不吭。
程千葉側頭看了眼他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中知道必定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
小墨的心中如此絕望。
鑒於李文廣和一眾謀士, 將領們都在, 程千葉沒有說話。
她悄悄把手從椅背伸出來, 摸到墨橋生的手, 輕輕捏了捏,那隻手又濕又冷, 微微顫抖。
誰把他欺負成這樣。
程千葉感到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就在此刻,韓全林帶著他的人馬,打著雨傘,從屋外大搖大擺的進來。
“哈哈, 兩位賢弟辛苦了。”韓全林打著哈哈,“這千頭萬緒的, 一時間也急切不得, 還是先歇息吧。”
“也是。”程千葉站起身來, 對李文廣抱拳道, “小弟今日也累了,暫且告退,餘事暫等明日再議吧。”
韓全林道“賢弟稍侯,愚兄這尚有一私事,還要同賢弟商榷商榷。”
程千葉一回頭,隻見墨橋生依舊毫無反應的呆望著地麵。
但程千葉知道,他的心中出現了強烈的恐懼和絕望之色。
原來又是韓全林你這個老匹夫乾得好事。
程千葉忍不住在心中罵了句臟話。
我總有一天要和你算這個帳。
她一屁股坐了回去:“韓公有什麼事,還請直言。”
“嗬嗬,老夫有個不情之請,想請賢弟把這個奴隸割愛給我……”
“不賣。”程千葉打斷他。
“賢弟你還沒聽我的條件呢。”
“什麼條件都不賣。”程千葉背過手,摸到墨橋生的手,那隻手正控製不住的劇烈顫抖著。
程千葉用力的握緊了一下。
她轉頭看向墨橋生。
墨橋生依舊一動不動的低垂著臉,但那額發遮蓋下的眼眶紅了,一雙薄唇緊緊的抿了進去。
“我想晉越侯你還是聽一聽,再拒絕老夫把。”韓全林麵露不快。
“我若是把琪縣給你,就隻用來交換這麼個奴隸呢?”
全場傳出一陣低呼之聲,便連李文廣都挑了挑眉毛,露出詫異之色。
張馥忍不住挪了一下身體,口中輕輕喚了一聲:“主公。”
墨橋生的手企圖掙脫開來。
程千葉拽緊了他,不讓他掙脫。
“不賣,真是對不住。不論什麼都不能從我這裡買走他。”
全場一片嘩然。
一個為了一個奴隸竟然舍棄一座城池,另外一個竟然還不同意。
韓全林皺起眉頭:“我隻要他的身體,你若是怕我身邊多了一員猛將,便挑斷他的手腳筋,再送給我便是。”
程千葉幾乎連表麵的敷衍都懶得維持,她站起身來,衝著廳內眾人拱了拱手,拉著墨橋生就往外走去。
張馥和俞敦素跟了上來,走到無人之處,張馥方才攔了住了程千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