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躍虔誠無比:“阿彌陀佛,我確實有一件事縈繞在心頭,不知如何開口。”
但他轉念一想,他錢都花了,還不開口,難道真是來這兒隨喜來了?
於是,他一咬牙說:“我有個弟弟……不是那種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啊!他是個oga,長得又好看,腦子又聰明,皮膚特彆白,超級受歡迎。他性格可好了,就是太黏我了,總是離不開我。”
他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大師耐心聽了一會兒,沒忍住打斷他:“施主,出家人不念戀愛經,您要是想和彆人秀你的oga弟弟,我建議你開個直播帖。”
“大師,我覺得您不太尊重我。”俞躍手指一點,又隨喜了一千塊,“……現在你能聽我講講我和我弟弟的事情了嗎?”
大師:“……您請。”
俞躍:“是這樣的,我弟弟前不久剛成年,然後他……他發……”後麵那個字說得非常含糊,配上個大紅臉,誰都知道他想說什麼。
俞躍三言兩語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下,然後又提起自己這兩天每個晚上都要做夢的事情。
講完這些,俞躍一臉期待地看著攝像頭對麵的大師。
大師心裡叫苦不迭。出家人六根清淨,雖然平常也沒少替人解決癡男怨女的愛恨糾葛,但頭一次聽了這麼大段的“我弟弟好可愛”“我弟弟好甜”“我弟弟好乖”“我弟弟好純潔”“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大師:“這位施主,我認為你沒有罪。”
俞躍一喜。
大師:“我認為你有病。”
俞躍一怒,拍案而起。
大師:“心病。”
於是俞躍又坐下來了。
大師:“心病就要心藥醫――你一切的煩惱都是因為你的弟弟而起,如果想解決這個心病,我建議你開誠布公和你弟弟聊一聊。”
俞躍氣的再次站起來了(他懷疑自己是來練深蹲的):“你讓我怎麼和他說?他把我當好哥哥,我卻連每晚做夢都是這樣那樣的事情!我現在連鏡子都不敢多看,因為一看就會想起那晚的事情……如果我把這些想法都和他說了,那一定會嚇到他的!”
“”大師覺得好心累,“施主,我記得你說你的弟弟已經成年了,應該不會被輕易嚇到。”
“成年又怎麼了?”俞躍擲地有聲地扔出那幾個字,“――他隻是個孩子!”
大師:“――我隻是個出家人!!”
俞躍:“啥?”
大師告訴自己,想想那一千塊的隨喜錢,想想那一千塊的隨喜錢。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吃糖機器,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吃糖機器。
大師深呼吸三次,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施主,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所困惑……你看,你是在那天晚上做出了錯事,如果你當時沒有和他被困在一起,你還會做出那件錯事嗎?”
“不會。”俞躍對自己非常自信。
大師欣慰地點了點頭:“所以說,錯的不是你,而是當時的特殊情況!”
“你是說……”俞躍回憶那個詞,“吊橋效應?”
吊橋效應,指的是當兩個人被困在一座危險的吊橋上時,錯把因為緊張產生的心跳加速,錯當成心動。後來引申為,兩個人共度危機時刻,就會產生虛假的心動。
要是這麼一說的話……他真的有可能是在那個環境下,對陸厭青產生了吊橋效應!!
對,沒錯。
兩個大男人,互幫互助根本不算什麼。青兒當時被**所折磨,向他請求援助,而俞躍對他伸出援手,又有何錯之有呢?
所謂的心動,所謂的魂牽夢縈,所謂的輾轉反側……不過是錯覺罷了。
得到了這樣的“正確答案”,俞躍摸摸還在狂跳不已的心臟,感覺自己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
兩天後,陸厭青的身體檢查終於完成,除了被抑製劑強行壓住的信息素以外,其他身體的所有數據都恢複到入院前的水準。
出院那天,天氣稍微有些陰,太陽羞澀地躲在雲層之後。陸厭青腳步急促地邁出醫院大門,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俞躍了,光靠手機聊天可不夠。
他入院的那身衣服已經臟了,王助理本來想直接扔掉,但陸厭青卻要求洗乾淨帶回家。
王助理隻能乖乖照做。
他心想:那些衣服上印著可愛的熊仔,小少爺的口味怎麼這麼奇特?
陸厭青吩咐完雜事,說:“那我就先走了。王助理,這兩天麻煩你照顧我了。”
“小少爺留步。”王助理攔住他,“車子就停在停車場,我讓司機送您回去。”
“不用了。”陸厭青想到家裡那幾台誇張的豪車,若真坐那些車回學校,絕對會被同學側目,“我坐公交回去。”
綠色出行,還能得50g螞蟻森林能量呢。
王助理追上他:“小少爺,你身體剛好,還是坐家裡的車吧!”
“不用了。”陸厭青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然而王助理第三次攔在了他麵前。
這次,陸厭青終於察覺到不對勁了:“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我?”
王助理欲言又止,麵露難色:“我也隻是個領工資的,請不要讓我難做。”
陸厭青:“……”
就在兩人拉扯之際,從停車場的方向忽然衝過來一輛豪華保姆車,那輛保姆車被漆成了寶石藍色,車窗上全部貼著單麵防窺膜。保姆車一個急刹,停在了陸厭青麵前。
下一秒,車門緩緩打開,陸慈雙手抱臂,靠坐在柔軟的座椅上。
她側頭看向他,紅唇微張,冷冷吐出幾個字:“陸厭青,我數三秒,你給我滾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