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第二天的早餐仍然是加了三塊方糖的牛奶。
“將就一下吧,”柴崎源生歎著氣關上空空如也的冰箱,“暫時隻有這些了。”
因為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導致柴崎源生忘記了給自己的冰箱填補庫存。
“你被追殺得連買麵包的時間都沒有了啊。”江戶川亂步捧著杯子地忽然開口。
“是啊,”柴崎源生拿著濃茶坐在江戶川亂步對麵,同樣淡定地回答道,“所以請你不要嫌棄。”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不知為何柴崎源生很快習慣了江戶川亂步這種時不時“語出驚人”一下的說話方式。
反正也不是什麼非得要隱瞞的事。
江戶川亂步抬頭看了他一會兒。
柴崎源生那種平靜自然的態度總是讓他有種自己和其他人根本也沒有什麼不同的感覺,但跟不受重視的感覺又不太一樣。
不過感覺還不壞。
“我等會兒會先把你送去警察局,”柴崎源生說道,“就像我們之前約定的那樣,我就不跟著進去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解釋,沒問題吧?”
“就算我說有問題你也不會幫我。”
“你有這個認識就好。”柴崎源生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說一開始不要選我不就好了,要是織田先生的話肯定會幫忙幫到底。”
江戶川亂步當然知道柴崎源生說得沒錯,他歪了歪頭,“那個人和以前比變了好多。”
和以前比?柴崎源生問道:“你以前認識織田先生?”
“見過。”
不過當時織田作之助全程蒙著黑色布袋,布袋摘下來的時候還被社長打暈了,所以也隻是江戶川亂步單方麵地見過他的臉。
紅發的少年殺手因為有著仿佛可以看透未來的出色槍技在當時的殺手界格外出名,有很多組織都慕名邀請過他,隻不過對方都拒絕了。
在保鏢這類職業裡簡直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但對方卻在某天突然退役了。
就這麼看,那個殺手和現在的織田作之助簡直可以說是兩個人。
“織田先生果然是個很有故事的人啊。”柴崎源生感歎道。
江戶川亂步挑了挑眉,然後把柴崎源生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不客氣地開口,“在這方麵,你也完全不差。”
先不說柴崎源生身上到底牽扯了幾個黑手黨家族,就說他身為對立立場的黑手黨居然還在重要的官方機構乾過活——多半權限也不低,光是這一點就夠充滿故事性了。
柴崎源生有些心累。
“……說真的,我不太想在這方麵被誇獎。”
***
警察局離柴崎源生的家不遠,隻要步行過幾個交叉路口就能到了。
但在紅燈轉綠燈的檔口,柴崎源生卻忽然被江戶川亂步拉住了。
“走到這裡就好了。”名偵探淡淡地說。
柴崎源生若有所覺地看向街道對麵。
這裡是人流量最大的街口,又剛好趕上綠燈,幾乎所有人都步履匆匆,因此街道對麵那個唯一一個站著不動的人就顯得格外顯眼。
柴崎源生原以為是江戶川亂步的監護人找過來了,但看過去的時候他卻是一愣。
江戶川亂步的監護人是男性,但現在站在那裡的卻是一名女性。
柴崎源生餘光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神色自然的江戶川亂步。
原來如此。
你選擇我的原因還有這一點——
與謝野晶子心裡的驚訝更勝,看見柴崎源生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是本能地就要往後退。然後下意識地查看起周圍有沒有那個人的身影。
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其實那個人現在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但是柴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那個家夥又打算做什麼嗎?!
與謝野晶子驚疑不定。
“這裡!”江戶川亂步朝與謝野晶子揮了揮手,爽朗的聲音同時打斷了兩個人的思緒。
“與謝野桑,好久不見。”
柴崎源生是最快平複下情緒的,對他而言這也隻是隔的時間有些久的熟人見麵,而且這位是真的無仇無怨,所以他比見到迪諾的時候要輕鬆多了。
雖說他們相識的地方不是什麼好地方。
和大多數黑手黨家族成員不同,柴崎源生並沒有在黑手黨學校經曆過正規的黑手黨訓練。他的母親堅持認為學校根本不能教他什麼,如果要有所成就,隻有通過真正的實戰才行。
而最適合實戰的地方,就是戰場。
所以柴崎源生隻是在黑手黨學校掛了個名(黑手黨學校沒那麼多講究,隻要最後能完美通過畢業考核就行),然後就被他的母親扔去了一個名叫常暗島的地方。
那是一個沒有國籍的島嶼,而且與其說是戰場,說是觀察異能對戰爭的影響的試驗地要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