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像個機器人一樣扭過腦袋,看見柴崎源生一臉平靜地站在他麵前。
“你不用太擔心,那兩位不會把大樓也拆了,所以我也不建議你們過去勸架,到時候搞不好容易搭上自己。”柴崎源生說道,“我剛從那邊繞過來,中原先生和雲雀先生打得正儘興,你現在過去隻會打擾他們興致。”
柴崎源生這一番話說完大概過了七八秒,木村才終於從木頭人狀態恢複過來。
他抓著柴崎源生手臂使勁搖晃,“什麼叫‘打得正儘興彆去打擾’?這他媽才是最不妙情況好嗎?!”
“大概就是好不容易敵逢對手,所以雙方都忍不住出手了。畢竟平時都光是虐菜了,自己家族裡又不能下手太狠,所以偶爾遇到一個能打真不容易。”
哪怕身體被木村搖得晃來晃去,柴崎源生還是情緒穩定地給他解釋道,“這種事情很常見,前輩你習慣了就好。”
習慣個鬼!木村剛想大喊一聲“你倒是給我習慣看看”,就覺得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你剛從那邊繞過來?”
柴崎源生穿是港口Mafia裡最常見黑色西服,這種衣服上麵要是落了灰就會特彆明顯。但現在看過去,柴崎源生身上除了肩頭位置上有一些擦灰,外加褲腳部分輕微磨損之外,其餘地方簡直整潔得不可思議。
而再看看木村自己,在從那裡回來人裡麵,他已經算是不錯了,頂多就是看著狼狽,至少沒被誤傷。
剩下淒慘一點,哪個不是像剛從地震現場爬出來一樣?
柴崎源生點了點頭,“其實像是這種拆遷式打架,因為雙方攻擊範圍都有限,所以安全落腳點還是很多,隻要避開一點就沒問題。”
他剛才主要是為了避開那兩個人視線,所以相對比較麻煩一些。
——雖然雲雀先生目前是沉迷戰鬥,但要是看見他,這咬殺對象說不準就得換一個了。而中原先生如果知道一切源頭是自己……
柴崎源生:“……”有點刺激。
這兩個裡麵他隨便對上哪個都隻是能保證自己可以逃走而已。
不過柴崎源生來之前倒是沒想到這兩個人會打起來,雖然想想其實也不奇怪。性格衝突外加都是武鬥派……講道理,柴崎源生剛才和木村說全是真,插手兩個武鬥派之間戰鬥,那絕對是嫌自己命太長。
木村並不知道柴崎源生心裡想這些,他再次心情複雜地對比自己和柴崎源生之間差距,“……你還真是很習慣了。”
不過習慣也就意味著有經驗。
“既然你還有良心回來,就趕緊給我過去解決問題,”木村咬牙切齒道,“彭格列雲守會突然挑釁絕對和你有關係!”
“這個嘛,”柴崎源生麵不改色地說胡話,“也有可能是他下飛機時候剛喝了假酒。”
木村:“……”我看是你喝了假酒才能編出這種謊話!
“你知道中原先生是因為什麼和對方打起來嗎?”到了這份上,木村反而冷靜下來。
柴崎源生:“因為門衛室被砸壞了,中原先生心疼前幾天裝修費。”
木村:“……”媽,果然冷靜什麼還是去見鬼吧!
眼見木村就要瀕臨崩潰,柴崎源生終於不再裝傻,“我知道前輩你想法,但老實說,你現在讓我過去真解決不了問題。”
這就像是把油桶扔進大火裡一樣,事情隻會變得更糟。
木村冷哼了一聲,“行,好歹你回來了,我姑且相信你這句話。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要問你,你和彭格列到底是什麼關係?”
柴崎源生不奇怪木村會這麼問他,到了現在確實也沒什麼可瞞。
“其實要具體講會有點複雜,但總結一下也很簡單。前輩你應該猜到了,我以前是彭格列家族人,不過後來因為我母親……”說到這裡,柴崎源生頓了頓,“因為她一點曆史遺留問題,我被家族認定是有害。”
那是在彭格列少數服從多數高層乾部會議上決定下來事,其實後來因為新上任十代目以及雲雀緣故,他處境好了很多,但還是完全被限製人身自由。
柴崎源生還不至於等著任人宰割,索性就直接逃了。
“這種事倒也常見。”木村點了點頭,黑手黨裡這些事確實屢見不鮮,彆說親緣關係了,上司出錯下屬遭殃都是常態。
“但如果隻是這樣,我看那位雲守態度不太對啊,你確定隻有這樣?”
不說那位雲守,就是之前來那位加百羅涅首領也很奇怪。
柴崎源生:“確實不隻是那樣,嘛,其實也很簡單。怎麼說彭格列都是這麼大一個黑手黨家族,所以逃出來時候費了點勁。”
然後柴崎源生就給木村講起了這個據說是很簡單逃亡故事。
什麼為了逃追殺所以綁架了前上司可愛寵物當人質啦,還有什麼炸了學校大門之後拜托上司一直看不順眼同事用幻術瞞天過海啦——為此還付出了相當糟糕代價,最後謊稱是現任首領老師私生子逃出了警戒線……
雖然柴崎源生還沒說完,但木村已經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先不說黑手黨逃亡故事裡為什麼會出現可愛寵物和學校這種亂七八糟搭配,還有說到“糟糕代價”時柴崎源生臉上奇奇怪怪表情,最後私生子就更加讓人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停一下,”木村實在聽得頭大,“所以你給我交個底,你以前在彭格列到底是乾嘛?”
就是家族繼承人大戰失敗候選者也沒你這麼錯綜複雜關係和豐富故事情節!
“就跟現在一樣啊。”
什麼就跟現在一樣,倒是說清——
等等,木村緩慢地轉過頭看向柴崎源生。
過了好半天,等柴崎源生都開始忍不住舉起手在木村麵前揮了揮時候,木村終於開口了。
“我說啊,柴崎,”木村表情無比糾結,“你不覺得你這個門衛,當得有點叛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