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對他而言大部分時候都可有可無,如果不是伏見猿比古偶爾會提起,柴崎源生都不一定想得起來。
“那就放著吧,問題不大。”
“不對,這問題顯然很大啊?我記得scepter4不是這麼隨便的組織吧。”
宗像禮司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收回你的身份權限,就得馬上把權限交給另一個負責人。淡島他們已經有身份權限了,同一個人不能有兩個權限,所以我不可能再交給他們,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確實,規定上是這麼寫的,“那就把它交給彆人,話說回來,交給誰都比交給我安全吧。”
“你錯了,”宗像禮司平靜地說,“是沒有幾個人能比把權限交給你更安全。”
柴崎源生無奈地說:“scepter4裡足夠忠誠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聞言,宗像禮司的視線在柴崎源生的臉上緩慢掃過,最後他讚同道,“的確,比起根本沒有忠誠度的你而言,scepter4大部分成員都是值得信任的。”
這根本就是拐著彎罵他吧。
柴崎源生:“……既然如此,你還把權限交給我?”
“但是安全和忠誠不是一回事。”宗像禮司語調不溫不火,“在電腦程序裡,身份權限完全和權限所有人掛鉤,換句話說,隻要控製了權限所有人,某種意義上就是擁有了權限。所以找一個不容易被控製的權限所有人完全是必要的。”
“可我現在在港口Mafia,”柴崎源生覺得宗像禮司的說法實在有些好笑,“我認為這裡很好,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為了港口Mafia濫用這份權限呢?”
“你以前也經常說scepter4很好,”宗像禮司目光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想,在你決定離開你最初的那個黑手黨家族之前,你恐怕也覺得那裡很好。當然,我並沒有懷疑你這句話的真實性,事實上我相信你說這些話的時候絕對都是發自內心的。”
“但是柴崎,”宗像禮司說,“你想要的是安穩度日,可你從來都沒辦法在一個地方長久地待下去,你以為這是因為什麼?”
“你對任何地方都沒有歸屬感,就像我剛才說的一樣,忠誠度也幾乎為零。你不想被任何東西控製,你的實力也確實可以讓你做到這一點,並且你也足夠克製。”說到這裡,宗像禮司忽然笑了起來,“港口Mafia最近應該想要查mimic的資料,以你的權限查這些情報輕而易舉,但你最後還是沒有使用最高等級的權限。柴崎,這又是為什麼?”
見柴崎源生不說話,宗像禮司自問自答道,“是因為你知道這種東西一旦用了就會再次和scepter4扯上關係。就像你一直以來堅持乾門衛這類無足輕重的工作,是因為你要確保自己隨時都可以脫離而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而不是真的因為討厭自己身上過重的工作量,恐怕對柴崎源生來說,做什麼工作一直都是無所謂的。
他隻是從來都不想真正融入任何一個地方。
“你不想和任何人或是事產生太大的關聯,也就不會被任何人控製。”宗像禮司微微俯身拿過柴崎源生茶杯旁邊的一塊拚圖,“所以我認為你會是最安全的權限所有人。”
過了好半天,柴崎源生聽見自己笑了一聲,一反常態的聲音輕快,“室長,所以這也是我當初辭職的原因。”
宗像禮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幾秒後,他開口道:“我知道。”
***
巡邏的警衛打著長長的哈欠,離下個換班點還有相當一段時間,他隻能靠四處走動來保持清醒。
在他正要打不知道第幾個哈欠的時候,走廊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瘦瘦高高的人影。警衛瞬間清醒過來,手電筒往那邊一照,“誰在那裡?!”
等那人走到近前,警衛才發現對方是今天晚上室長帶回來的“客人”之一。
雖然室長說了可以允許他們在這塊地方自由出入,但這個時間點出現還是太讓人生疑,警衛沒有放鬆警惕,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對方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站在昏暗的走廊裡,脖子上纏著繃帶的黑發青年看起來像是經常會出現在靈異片子裡的沉默幽靈。警衛莫名就有點犯怵,但他壯著膽子重複了一遍,“我說你為什麼——”
警衛的話沒能說完。
但青年實際上也沒做什麼,隻是目光極淡地瞥了他一眼,眼底有種漫不經心的冷意。
直到對方隨意地從自己身邊走過,警衛也還是呆呆地愣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動作,耳邊殘留著青年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