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痛,她額角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冒出來,然後瞬間被蒸發,真實上演了什麼叫頭冒青煙。
要堅持不住了,她咬緊牙關,手指下意識地用力摳著地麵,力道從手指蔓延到手臂,胳膊上的衣服寸寸龜裂。
霧草!
雲梨再不敢亂動了,然而碳化的衣服已經起了連鎖反應,根本停不下來,從左邊袖子一寸一寸碎裂。
要看就要整個化為齏粉,千鈞一發之際,她想起了幻世綾,心念一動,手腕的幻世綾倏然飛出,蓋在她身上,層層疊疊的紗幔落下,隨著她的滾動裹在她身上。
聽見身後的動靜,衛臨轉過身,目瞪口呆,隻見她觸碰過的地麵一下變成了煙灰色的裂土,其上還冒出一縷青煙,而後滾出去的她再次滾回來壓在焦土上,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焦土就被她碾平了,下陷了幾分。
呆了一瞬,他繼續上前,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無形的熱浪湧來,他趕緊結出靈氣罩抵擋。
撐著罩子上前了兩步,隻聽哢嚓哢嚓聲幾,靈氣罩上立刻爬滿了裂痕,他趕緊後退到三米外,才沒了熱浪。
怎麼辦?怎麼辦!
衛臨焦急地回來走動,他過不去,神識也不能接近,他一遍遍安慰自己,沒事的,上次變成蛋也過不去,不是沒事嗎。
變成蛋,清涼之意!
衛臨精神一振,上次就是那股神奇的清涼之意出現後,他與阿梨有了一絲微弱的聯係,正是那點微弱的聯係他才知曉阿梨沒事的。
他像沒頭的蒼蠅終於找到了方向,定了定心,而後又苦惱起來,那股清涼之意要怎麼喚起呢?
當時神識受損,清涼之意出現修複神識,那麼定是跟神識有關。
到了築基期才能進入識海,查看識海狀況,練氣期隻能使用神識,現下情況危急,顧不了這麼多,隻能試一試了。
衛臨盤坐在地上,閉上眼睛,先放出一縷神識,再以儘可能慢的速度收回,同時將意念附著上去。
慢慢的,意念跟著進入了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須臾他的意念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從神識上被清掃下來,之前的那縷神識一進入屏障,仿若一滴水落入汪洋,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屏障後麵就是識海了,他不停地驅使意念撞擊屏障,然而沒有用,屏障固若金湯,紋絲不動。
衛臨也不放棄,執著地一下、一下撞擊,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必須要成功。
時間一點點流逝,衛臨白皙的額頭上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滾落,輕闔的眼皮下,眼珠不停得轉動,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時,屏障那側有什麼東西搖曳了一下,識海裡浮現清清涼涼的感覺。
衛臨狂喜,急切拍打著屏障,那股清涼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著急,一點點靠近,穿過屏障接觸他的意念。
一瞬間,他與雲梨之間就有了聯係,跟上次的微弱不同,這次他感受得特彆清晰,通過這抹聯係,他清晰感受到雲梨的情況。
旁觀者清,他沒有雲梨的痛苦感,感受得更清楚,那粒粒金芒融入血液,灼燒熬煮,她的筋脈血肉在一點點被淬煉強化。
良久,衛臨睜開眼,放下心來,沒什麼壞事,反而對她有益,隻是過程太痛苦了。
他有些不忍,瞥見經過雲梨鍥而不舍地翻滾,一遍又一遍重複燒焦、碾平、下陷,已經慢慢形成的坑,來了靈感。
可以用水給她降降溫,希望能稍微緩解一下,他眉宇微微蹙起,隻是現在就是拿出浴桶放好水,也不能近身幫忙,以阿梨現在的狀態她自己肯定是不能翻進桶裡。
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就直接施展水靈術,澆在雲梨身上,幸好她身下形成了坑,可以蓄水。
水注落在雲梨身上,她整個人都開始嗤嗤冒煙。
雲梨:“……”
她已經滾得灰頭土臉了,師兄竟然還嫌不夠,非要讓她像泥鰍一樣,在泥水裡翻滾是吧!
要命的是,隨著衛臨加大水靈術的輸出,尚未被蒸發的水在她身下蓄集起來,迅速沸騰了。
所以,現在是要上演開水煮泥鰍了!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她隻是想要進個階而已,為什麼要遭遇這些,雲梨內心是崩潰的。
這種死去活來的劇痛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到最後,雲梨都痛傻了,竟然覺得這疼痛感有些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