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焰消失,又沒有其他燃燒物,大火繞開他們所在的空地,向其他枯黃蔓延過去,雲梨正猶豫要不要滅個火,一層青綠蕩漾過來,綠意所過之處,大火瞬息被撲滅。
她愣怔片刻,趕緊飛落下去,而後其他三人也陸陸續續到了。
看見她一個築基初期,竟然先其他人一步到達,扶舒真人有些詫異,很快又釋然,有些擅長方麵也是常見。
他的注意力聚在綠間身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咬牙道:“我們在追一個重要之人,讓路。”
看清攔路之人,雲梨有些詫異,怎麼又是他?
想想她與這位叫綠間妖修來來回回也見了好幾次,也是有緣。
聽得此言,她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是一個任性的妖修,千萬彆讓,逮著扶舒真君多扯會兒皮。
不知是他聽見了她的祈禱,還是扶舒真君的語氣讓他不喜,隻見綠間臉上溫溫柔柔的笑意沒了,語氣淡淡。“太一宗好大的威風,擾了本座的休息,道歉的話沒有一句,上來就命令本座。”
他抻了抻袍袖,慢悠悠反問:“怎麼,太一宗打算殺了妖王上位?”
“你——”扶舒真君氣結,咬牙切齒,“荒郊野外,你睡得哪門子覺。”
而且這個鬼地方,特彆是對於植物來說,不毛之地,誰特麼吃飽了撐的來這裡,自己還沒懷疑他來這裡居心不良,他倒好,先找起自己的麻煩來。
“太一宗不愧是滄瀾大陸第一宗門,瞧這操心的,還關心本座一個妖修在何處休息。”綠間老神在在,一副今天不道歉,就彆想過去的架勢。
雲梨簡直想為他鼓掌叫好,越看越覺得他很順心意,眉清目秀惹人愛。
一旁的扶舒真君心情就不美好了,雙目噴火,臉色鐵青。
若隻是他,道個歉自然沒什麼,可這綠眸老妖張口閉口太一宗,他若真是道了歉,就代表宗門錯了,以後還怎麼麵對天蕪森的妖修。
虧得他們以前還認為綠間是一眾高階妖修中最溫和、最親近人修的,現在看來,是他們想當然了。
見扶舒真君快炸了,雲梨覺得延緩一下氣氛,他們若是實力相當,鬥個旗鼓相當還好,若綠間真如表麵那般弱不禁風,鬥法一下輸了,起不到拖延時間的作用,還是扯皮好。
她眨了下眼睛,小聲嘀咕:“從天蕪森林來西山係睡覺,這也跑太遠了吧。”
綠間清澈的眼眸柔和如溪水,溫柔道來:“我們天蕪森林與天心閣素來交好,很多友人在這裡,來這裡做客,也是常事。”
扶舒真君沒好氣:“既然你們與天心閣交好,那便讓開,此事也關係天心閣。”
這話說得,不說綠間,就是雲梨也覺他太想當然了。
人家隻是與天心閣有合作,有利則合,不利則散,沒有義務與天心閣同仇敵愾。而且,雙方之中,明顯是天心閣更加依賴妖修,不僅很多重要靈植來自天蕪森林,還需要妖修的保護。
而對於妖修而言,丹藥確實能很大程度地提升實力,卻不是必須的,提升實力的方法很多,會煉製丹藥的修士也很多。
綠間繼續無理取鬨:“扶舒道友的意思是,那個築基期的小修士比我重要?”
那不是廢話麼,扶舒真君簡直想要破口大罵,千九是殘夜閣的天才殺手,讓他成長起來,殘夜閣就更不好對付了。
藍書極有可能就是揭開封印之人,她又是殘夜閣高層弟子,要動她,必須徹底鏟除殘夜閣!更何況,千九也是秘密頗多,還擁有那樣品階的異火,也不能放過。
但是,明麵上,他肯定不能承認千九比綠間重要。
先不說這折了綠間的麵子,他又要嘰嘰歪歪個沒完,若是讓他們從中猜出些什麼,有礙大局。
東陸的事情,絕不能讓妖修插進來。
想到這裡,扶舒第N次吸氣,將心底的怒氣憋回去,咬牙切齒:“道友說笑了,隻是他與我們四派有恩怨,我們必須......”
不等他說完,綠間就打斷了他,意有所指:“他一個築基期,竟還勞你堂堂元嬰真君親自追擊,好大的麵子啊,還是說這其中有什麼......”
這時,空中又是兩道身影落下,四季穀、幻影宮的兩位真君也趕到了,扶舒真君連忙上前與兩位真君說明情況,讓他們先行追擊。
雲梨磨了磨牙,一個扶舒已經很難對付了,又來倆,四大派的元嬰真君是太多了還是太閒了?!
“這小築基何德何能,竟讓三位真君一起追擊?”這下,綠間是真好奇了。
他不由想起天蕪森林那次,機緣巧合之下,也是一堆元嬰修士追著他跑,這回莫不是也毀了什麼奇珍異草?
他不動聲色瞄了眼身著白衣的小姑娘,靜靜站在長輩身後,垂著眸,看不清情緒,一副乖巧小輩的樣子,隻是腳尖無意識地點著地麵,暴露出她的急躁。
“那是什麼?”雲梨身後一人忽而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