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鏢主人中毒,儘管這一擊隻有原本十分之一的強度,但無論如何,這也是一位元後修士的攻擊,她一個金丹初期修士,竟然硬接下來!
震驚的眾人見她眼神淩厲,死死盯著搖晃的飛鏢殺手,腳尖微旋,竟是打算衝過去,更是驚呆,她竟然還有餘力!
雲梨剛邁出一步,身後一抹瑩瑩紫華貼著她的身側飛過,下一瞬,鏢主人尚未擲出的飛鏢被抽飛,破空而去的淡紫玉笛直直插入他的右手腕,將他整個釘在了地上。
她鬆了口氣,忙回身望向衛臨,“你沒事吧?”
衛臨以手做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擺擺手,道:“無事。”
說著,他緩步走到雲梨身側,一記牽引術卷起掉落在地上的銀白飛鏢,抬手一揮,飛鏢錚然飛出。
噗!
鮮紅的血呈霧狀噴灑,晌午明媚的陽光下,血珠兒格外剔透,猶如漫天的細碎紅水晶。
待血霧落下,隻見身材白胖的修士背靠著牆,心口拳頭大小的血窟窿嘩嘩往外流血,飛鏢已經全部沒入他的心臟。
他艱難地抬頭,張了張嘴,隻發出嘶啞的嗬嗬聲,便脖子一歪,沒了生息。
這是進入困陣後,第一個死去的殺手,已經解了蠱的殺手,鮮紅的血讓眾殺手更加清晰地認識到,他們已窮途末路。
視線中,少年藍衣汙濁,麵色慘白而冷漠,猶如地獄爬出的索命修羅。
修羅抬手抽走精致的桃粉彎刀,身形一閃已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已到了他們身前……
看著衛臨身處殺手旁邊,蠱蟲一離開殺手身體,他便迅速將那殺手解決,雲梨忍不住心驚肉跳,“你還有傷,先過來,前輩們馬上就好。”
正說著,先前說話的夜家老修士站了起來,“雲小友說的不錯,剩下的交給我們。”
見老者已經解毒,衛臨也沒堅持,立刻回了雲梨身邊,由老者接替他的位置。
很快,兩家修士陸續解完毒,隻留了兩人在此地,其餘真君們立刻趕往他處幫忙。
此地已沒有任何懸念,隻等影魅將蠱蟲一一喚出。
雲梨鬆了口氣,望向衛臨,急急傳音問道:“你之前怎麼回事?怎麼會掉下去?”
默了默,衛臨回傳問道:“箭你換了嗎?”
“換了,掐著他將要射出時纏著他換的,怎麼了?真有問題?”雲梨心裡咯噔一聲,還是出了問題麼。
她緊張起來,努力回想當時的細節,把箭交給蕭振後,蕭振立刻就射了出去,難道在那短短一息不到的時間裡,他動了手腳?
“箭頭入體後,我的意識恍惚了片刻,體內好像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回過神來又什麼都沒有,一切像是我的錯覺。”
“陰冷?”雲梨強忍憤怒,蕭家功夫霸道剛烈,怎麼也跟陰冷搭不上邊,不是靈力的問題,難道是毒?
她正想問,便收到衛臨的傳音,“剛才趁著療傷檢查了一番,體內毫無異常。”
雲梨死死捏著拳頭,壓製心底的怒火,如此隱秘,肯定不是臨時起意,他們儘心竭力幫助兩家解決蠱患,甚至不惜以身犯險,進入清河穀救出影魅。
河還未過,他們便開始拆橋了!她氣得發抖。
“先彆聲張,有可能真是我的錯覺。”衛臨閉了閉眼,那一刻的感覺,很難描述,仿佛置身世間最陰寒之獄,連靈魂都被凍住。
“什麼錯覺,大家親眼所見,你突然墜落,怎麼可能是錯覺。”雲梨隻覺理智在崩解的邊緣,反複橫跳,她恨不能不顧那不管,衝去找蕭振理論。
但理智阻止了她,一來蠱患進行到關鍵時刻,她若這個時候鬨起來,前麵的一切都白費,況且,表姐的蠱還沒解。
二來,現在沒憑沒據,蕭振是不會承認的;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得先回去找阿妍看看是什麼毒,能不能解,若又是什麼刁鑽古怪的毒,還得想法子讓蕭振拿出解藥,這個時候鬨翻,不明智。
她的所思所想,衛臨猜了個七七八八,當即勸道:“你彆輕舉妄動,什麼都沒確定,不一定是蕭振。”
身體除了受傷,一切都很正常,他是真不確定那恍然出現又莫名消失的陰冷是不是他的錯覺,就算是真的,也不定是蕭振所為。
由他來射這一箭是早就定了的,自己若出現問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他就是腦子被驢蹄了也不會在這一箭上做手腳。
另外,他與蕭振無冤無仇,至少在蕭振看來是無冤無仇,不僅無仇,還有恩,以蕭振的為人,也不像是會覬覦他東西的小人,蕭振完全沒有動機。
按下腦中一團亂麻的思緒,衛臨再次強調:“大局為重,一切等回去後,查清楚再說。”
雲梨不停吐著氣,幾乎咬牙切齒地回傳:“放心,我知道輕重。”
很快,這一格的巫蠱殺手均被解決,影魅額頭冒出一層細汗。
現在,她可是兩家的寶貝,一位真君連聲詢問:“小友可還堅持得住?要不要休息一下?”
困敵效果比九轉蓮花更好的,不是沒有,但經過多番討論,最後定下九轉蓮花陣,看中的,便是它能將敵人分彆困在九個小陣內。
如此一來,銀網之縛一次性需要控住的人少,被掙脫的可能性小,還能讓解蠱的影魅緩口氣,不至於一次性把所有殺手體內的蠱蟲解決。
影魅擺擺手,“不用,走吧,去下一處。”
說完,她瞥了眼不停吐氣的雲梨,詫異道:“你怎麼了?上火?”
雲梨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要插進肉裡,惡狠狠瞪著擲飛鏢的殺手屍體,“剛才忘了,他應該由我親自動手的,敢毀本仙女的花容月貌,這麼死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