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鐘後,江雨柔的境界穩固下來,她微微抬手,匕首徑直從林文軒手中飛向她。
林文軒越發驚駭,伴生魔器隻認一個主人,師父眼饞許久,一直想要把玩,試試威力,即便有他的允許,都未能操控成功。
這女子竟然可以!
他無意識咽了口唾沫,顫聲詢問:“你、你是誰?”
聲音裡帶著他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恐懼。
江雨柔沒有理會,拎著匕首隨意看了看,就將它丟回。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第一次正眼瞧了林文軒,淡淡道:“弱是弱了點,不過能扛過魔氣的澆灌,煉出半生魔器,還算合格,比那群廢物強,以後就跟著我。”
林文軒張了張嘴,想要拒絕,靈魂深處卻是止不住的戰栗,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更準確的說,升不起一點違逆的念頭。
這一刻,他福至心靈,忽而就明白眼前的女子是誰。
他不受控地跪拜在地,恭敬叩頭:“參見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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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炙烤下的流火荒原與以往沒什麼兩樣,砂岩似火,蒸騰的熱氣甚至扭曲了視野。
遙遠的天際,玄黑為底,飾有暗紅花紋的戰艦破空而來,如一道黑紅閃電,瞬息劃過荒原。
疾行的戰艦上,後鬱靜靜立在船頭,銀發散落,眉眼平和,流火荒原彌漫的煙塵砂礫不能損他美好純淨分毫。
受他影響,後方兵士也井然有序,絲毫看不出他們急著趕回去。
突然,戰艦毫無預兆的停下,沒有任何緩衝,就那樣懸浮空中,仿佛它本來就停在那裡一般。
兵士們愣住了,未待他們行動起來,一位白衣白裙的絕美少女突兀地出現在眼前,潔白的顏色,那麼柔和,卻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姿態直逼入眼簾,印入靈魂深處,讓他們不自覺心生戰栗。
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艘戰艦上的,都是後鬱的心腹,在魔族地位崇高,這位疑是複生魔皇的血魔族少女他們自然都是知曉的,心底不由寒意更甚,紛紛看向自家少主。
後鬱沒有動,仍靜靜站著,左肩幾朵大小不一的桃粉花兒微微搖曳,隱隱有魔氣竄動。
漫漫黃沙不知何時消失得乾乾淨淨,一輪銀白圓月高懸天空,銀輝清冷,籠罩萬物。
原來少主已經與對方交上手了。
兵士們懸著的心稍稍落地,很快又緊繃起來,祁門少主歸荼可就是死於少女之手,而自家少主雖說幾次交手都穩勝歸荼,但憑的是幻術的製約,單論戰鬥力,歸荼才是魔門四位少主裡最強的。
後鬱肩頭的花飾似是遭遇了狂風驟雨,簌簌顫動,流溢的魔氣也是越來越多,逐漸縈滿後鬱周身,對麵的血魔族少女卻依舊很輕鬆的樣子。
終於,花兒似是經受不住摧殘,飛離出去,湮滅成沙,消散在風裡。
江雨柔牽了牽唇角,不屑地哼了聲,她的身前出現一撮淡粉,與消散在風裡的花沙一模一樣。
淡粉停滯幾秒,噗噗冒出青煙,真正的湮滅虛無了。
一滴晶瑩的汗珠出現在後鬱額頭,沿著白皙的臉頰滾落,於甲板砸出清脆的‘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