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他和封祈的初見是在青月宗上,那一次封祈清醒了,自然是楚若存的傑作。
隻可惜,儘管封祈當時被他放出來,卻不認識自己。
楚若存早已經習慣了,他隻要確定禁錮著封祈的禁咒沒被人解除就行,隻要他師兄的魂魄不滅就能繼續活著。
早在幾百年前的青月宗,確實有一本可以解封家禁咒的孤本,被他燒了,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解開封祈身上的禁錮。
剛醒來的封祈就問過楚若存為什麼要對封家夫婦撒謊,楚若存確實是撒謊了,撒的還是彌天大謊,什麼封家詛咒,這都是他當年為了讓封祈再次活過來,演的一出戲,包括封家先祖留下來的那本手劄,是他模仿封家先祖寫的,原來那本被他替換了。
封家的先祖是希望封家人找到那本禁咒書,隻要找到就能解除他們世代的困境。
他並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為了師兄,他可以做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的性命。
他等師兄醒來,已經等了很多年。
封祈回憶起當年那些事,喜悅多於痛苦,該死的人都死了,他的仇也報了,時間總會衝淡一切。
可是,舊有問題解決,新的問題卻出來了。
這對封祈來說就是個噩耗。
楚若存活過不二十歲,距離他這一世的壽命結束還有兩個月。
封祈向封家父母證明自己沒什麼問題,就讓他們回去了,再三表示自己不會行事衝動。
封糾和楊問心以前能看穿封祈那如篩子般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可現在,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的身體像是被鋼筋水泥加固過的城牆,什麼都看不見。
楊問心還是有點擔心封祈:“那你先留在這裡養身體,媽明天過來給你們煲湯?”
封祈搖頭,他不容拒絕說道:“先不用了,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之後我再向你們解釋。”
封糾和楊問心是他爸媽,這是不容忽略的事實。
白一晨不便多問楚若存和封祈的事,這一次的封祈覺醒後,變化又更大了,連封糾和楊問心都已經在懷疑這個人還是不是他們的兒子,他也借口有事,順路送封糾和楊問心回去了。
返程的路上,楊問心問白一晨:“我覺得楚若存和封祈有事瞞著我們,一晨,你住在若存家裡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同?”
白一晨回憶道:“倒沒什麼,每天過的都是正常的,不過,上周我們錄製節目的時候,他解決了一件事,特殊案件部門的人找上了門,他出去了小半天,不知道談了什麼事情,他回來後,也很正常,沒彆的事。”
“若存看起來溫柔可靠,但是我們其實不知道他的底。”楊問心憂心忡忡,“兒子以前不喜歡他們搞封建迷信,但是不會變得冷漠,但是現在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之前你也答應讓他給封祈治療,希望孩子活下去的。”封糾悶聲說,“我以為性情變化隻是細微的,沒想到變得跟不認識似的。”
“這次就治療完了?”白一晨問道,封祈第一次治療之後,他也覺得封祈不像之前的樣子了。
“還有一次。”楊問心說,“我記得若存說是三次。”
“那要不再等等吧,我不相信我兒子會不記得我。”封糾說道,這段時間確實有點被他冷淡的態度給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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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離開後,家裡除了狐大之外,再也沒有彆人,而狐大有點怕現在的封祈,它躲到了陽台去睡覺。
封祈和楚若存再見麵,情緒激動之後,便冷靜了下來,他們都已經不再是當年十幾二十歲的年紀了,那時候的他們還對世間抱著一份美好的期盼,而經曆那麼多事之後,他們心態早有所變化。
從絕望的前生中回過神,封祈著重問關心楚若存的事情:“我陪你一塊兒去鬼窟,你想對鬼窟做什麼?”
楚若存撥著抱枕流蘇的手指頓了頓:“我會毀掉它,那裡本就不應該存在。”
封祈已經將上回交流大會和以前的楚若存的事想了起來,他師弟還是這樣的小心眼,誰欺負他,事後就會報複回去,儘管手段軟和,但也足以讓對方銘記於心,足夠有威懾力。
或許今日消耗的靈氣過重,楚若存跟封祈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封祈像以往一樣,給他蓋好毯子,他自己也精神疲憊,歪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在他的呼吸逐漸平穩時,楚若存睜開了眼睛,打量著封祈。
現在的封祈並不完整,幾百年前的信息量猛然湧入,快要把他在現代的生活記憶覆蓋掉了,這樣不好。
他得把前往鬼窟的行程安排起來。
封祈認回楚若存的這幾天,每天都住在他這裡,周末錄製節目才回去。
消化了幾天,他也該跟封糾和楊問心好好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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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國家特殊事件部門的江部長聯係上了那些閉關多年的老頭兒老太太。
得了老頭兒老太太的同意後,他才提著禮物上門。
萬萬沒想到,老頭兒老太太們並沒有住山林裡,而是在京市的某個小區買了房子,住到了一起。
江部長來到小區的時候,先見到的是在老人中心打乒乓球的周晚生大師。
“周老,您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