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晶的生長速度快過遇火蒸發的速度,一層又一層,在火焰的下方形成蓮花狀,中間的火焰卻不滅,大量水汽不斷蒸發出來,形成一種冰包住火的奇麗景色。
溫靜震驚地睜大眼。
羅拾看到她的表情,成就感簡直爆棚,洋洋得意地說:“這是我發明的——冰火兩重天!”
好好的場麵,被這個“冰火兩重天”給破壞了。
“噗”地一聲,溫靜被口中的水嗆到,劇烈咳嗽起來。
“喲,看來挺懂,玩過?”羅拾不懷好意地調侃她。
溫靜瞪他一眼,拍拍胸口順過氣來,忙問:“你是雙係?!你怎麼會是雙係!?”
羅拾一臉“老子就是牛”的表情,擺擺手:“低調,低調。”
溫靜有點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看錯書了,這麼一個難產異能者的世界,居然這麼容易就讓她遇到一個雙係的。
她放下水,快步走到羅拾旁邊,側過頭讚歎地看著火蓮花,麵上帶著開心又羨慕的笑,表情中不乏驚喜。
“怎麼做到的?”她忍不住問。
羅拾眯眯眼,哼唧著:“不告訴你,除非叫聲好哥哥。”
溫靜送了個毫不含糊的嫌棄表情給他。
冉七胳膊搭在車頂上,唇角微彎,目光一動,轉向溫靜。
她的氣色和上次見麵時一樣好,性格也沒有很大變化,可見這幾個月生活並未出現大的波瀾,看來鐘玉軒確是個還不錯的人。
她沒有經曆末世磨難後的麻木,卻又保持了對末世的敬畏和對人心的謹慎。遇到事情,有一套自己的判斷標準和選擇方法,雖然有些奇怪,卻也顯得獨特。
冉七低下頭,想起她對一四九的猜測,收了笑,招呼羅拾:“開工了。”
羅拾收起手裡的水和火,衝溫靜擠擠眼,然後坐進副駕駛。
冉七和羅拾坐在前排,一人拿著一本筆記,開始默記。
溫靜獨自一人坐進後排,也隨意翻著。
筆記裡很多公式,溫靜看不懂,而心得部分寫的很簡單,大多是幾個詞組,連個連貫的句子都沒有,顯然是主人記給自己看的。在公式和心得後,時而有紅叉出現。
溫靜看了半個小時,堅持不下去了。這是一本基因工程研究生導師的筆記,不是她想懂就能懂的。
她抬頭,看著前排兩個默默背書的家夥,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會要等你們背下來才放我走吧。”
冉七回過頭,對她說:“明天早上就可以了。”
“這麼快?”
羅拾的手指一直按著某種節奏又輕又快地敲擊自己的大腿,聽了溫靜的話,隨口接道:“如果背不下來,就得和鱷魚打一架,你也能背下來。”
“你累了就在車裡休息吧。”冉七說完轉回頭。
溫靜張張嘴還想問什麼,羅拾伸起一指:“噓,不要打擾哥哥工作,背東西不是我的強項。”
溫靜隻好收了聲,將腿整個放到椅子上,半靠著車門,腦子裡開始想接下來的事。
傅長達的死在意料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按劇情傅長達是會死,但不是現在也不是這樣死。
溫靜想來想去,隻有一個解釋。書裡,因為原主早早公開自己的異能,所以秦川前期一直在找她,之後才把目光放到筆記本上。現在,因為她隱瞞異能,所以秦川提前對筆記本下手了。
那麼接下來,按著秦川的性格,估計是要對傅長達的營地下手,畢竟是這麼大又物資齊備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楊衝很可能還是要死在槍口下,除非他有新的外援。
誰來當這個外援?溫靜唇角彎起,當然是鐘玉軒最合適了。
楊衝正直果敢,鐘玉軒心懷大誌,兩人合作性格上可以互補,同時又有楊教授的情分在。
而對她來說,相當於有了更安全更強大的後台。
隻是她還要好好想想,怎麼讓自己在這場合作中占主角。
溫靜不知想了多久,等她差不多想通每一個環節後,夜已過了大半。她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一夜,她睡得相當差,車後排空間狹窄,她還惡夢連篇。
每次嚇醒後,就看到前排兩人還在借著車內小燈背書,恍惚中有種高考前,在自習室睡著了,醒來後看到同學們都在用功的場麵。
溫靜揉揉腦袋,再次閉上眼,感覺到腰上傅長達的槍還在,心裡踏實些。
到天蒙蒙亮,羅拾終於背完了,他合上筆記,籲了口氣,說:“我的天,這姑娘睡覺這麼不老實,一驚一乍的。她這一宿得醒了幾次?做得夢快能拍電影了吧。”
他轉頭,見冉七手上的筆記還差幾頁,問:“第二本?”
冉七點點頭。
羅拾十分不爽地回身,看到溫靜睡得正香,心道,該起床了她倒睡的香了。
溫靜側著身,雙腿蜷縮著,整個人緊貼在後排椅背上,雙手交握,很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這時正值夏天,雖然開著窗,車內依然悶熱,幾絡發絲貼著她麵頰,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輕顫。
羅拾看了會兒,忽然說:“你說我要是偷偷親她一下,會怎麼樣?”
冉七從筆記本中抬起頭,瞟他一眼,說:“會殘廢?”
羅拾聽著他口氣不對,回頭和他對視,然後嗤笑出聲:“瞧你那樣,沒用。要不要我幫幫你?”
冉七無奈搖頭,轉回去繼續看筆記:“滾出去吧,彆煩人了。”
羅拾吹著口哨,下了車往遠處走,找地解決晨起問題。
冉七又看了會兒筆記,鬨心地放下,等了片刻,轉頭看向溫靜。
溫靜被羅拾的聲音吵到,正處在半睡半醒之間,身體往後轉了一半,眉頭皺著,不知又陷入什麼夢魘,一手已經摸上槍。
冉七暗想,睡覺帶槍對她來說不是個好習慣。
他伸手,打算把人叫醒。
剛一碰到她胳膊,溫靜忽然睜開眼,眼中有驚恐有殺意。
她猛地坐起身,一把掏出槍,直直地瞄向冉七,額頭冷汗直冒。
冉七頓住,目光從槍口轉到溫靜臉上。他可以把槍奪過來,她連保險都沒開,但他決定再等等看。
溫靜胸口起伏,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迷糊中清醒過來,漸漸分出眼前的人。
她放下槍,緩緩呼出一口氣,抬手擦了下額頭,待呼吸平穩下來,才開口。
“對不起,把你當成秦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