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女孩養在後院才正常。
溫靜揚眉,她就知道,如果一早把鐘玉軒搬出來,這裡還能有她什麼事。
她也沒反駁,隻是嘲道:“想不到你瞧不起女人啊。我們那裡又不是軍營,不搞什麼上下級,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
楊衝話一出口就意識到這話很不禮貌,又猛一下被扣上性彆歧視的帽子,一時結舌。
溫靜大度地擺擺手,隨意道:“沒關係,我都習慣了。你要是不放心,以後有事就找鐘玉軒,反正他也會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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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外山坡上,羅拾腳邊放著一個大包,裡麵有槍和子彈,還有望遠鏡等野外工具。
這些都是秦川給他們的。
羅拾拿起望遠鏡看向傅長達營地,嘴角勾起:“用不了多久,這個營地就是我們的了。”
冉七:“這麼有信心?你知道怎麼找那個人?”
“她不是能治愈嗎?這麼容易受傷的世界,還能藏得住。”
他放下望遠鏡,走到一棵樹邊,拍了下一四九。
一四九正倒掛在樹上引體向上:“二百一十七,二百一十八……”
他因為被秦川抓住,自覺丟人,重新撿起島上的訓練。
羅拾嘲他:“我跟你說,你不是力量問題,你是腦子問題,下回不要輕信彆人,就沒事了。”
冉七招呼他們:“走了。”
一四九翻身從樹下躍下,問:“去哪?”
冉七頭也不回:“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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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靜這些天正忙著兩家二合一的事。
她沒有離開楊衝的營地,隻派了包晉幾個回去叫鐘玉軒,還特意囑咐他們要帶著楊教授過來,而筆記本依然留在她自己手上。
鐘玉軒等了幾天,等來了包晉,以及一個消息——溫靜已經拿到筆記本並且和楊衝談妥合作的事,接下來,就等著鐘玉軒拍板做決定了。
包晉說這件事時,語氣是難抑的興奮,他早就忘了最初的任務隻是找人,如今不但拿到筆記本,還解決隊裡場地緊張的大問題,得了一個正義又強大的助力。
他提到溫靜時,忍不住複述了幾句溫靜對楊衝說的話。
“鐘隊,你沒看到,她當時對楊衝說‘人和武器都會慢慢變多,這不應該是我們合作的基礎’,那小臉一板,義正言辭的,楊衝當時氣場就萎了。”
鐘玉軒默默聽著包晉在那裡誇讚溫靜,淡淡地說:“你們做的很好。”
做的太好了,也做的太多了。他隻要她找人,甚至都沒要她把人帶出來,而她不但擅自做主偷了筆記本,還把合作這麼大的事談了。
接下來要他做什麼?上去撿現成的嗎?
鐘玉軒到達楊衝營地時,心裡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
他將車停在距離大門十來米處,隨後走下車,目光盯住溫靜。
溫靜像個主人一樣站在楊衝身邊,她深呼吸,露出一抹笑,快步走向鐘玉軒,一直走到他身前處,抬起頭。
兩人無言地對視幾秒。
突然,溫靜露出笑容,張開雙臂,給了鐘玉軒一個大大的擁抱。
包晉或許不清楚溫靜做事的動機,鐘玉軒卻是明白的。溫靜自作主張,必然讓他心中不爽,而這種不爽,會讓他在接下來與楊衝的談判中全力奪回主權,到那時溫靜之前鋪墊的一切就成了給他做的嫁衣。
這一抱,一方麵是讓鐘玉軒消火,另一方麵是讓楊衝誤會她與鐘玉軒關係匪淺。那麼之後如果鐘玉軒對她有所不滿,隻要稍做引導,楊衝就會往其它方麵上想,而不會認為是溫靜想爭權。
鐘玉軒身體微僵,眾目睽睽下卻不好失禮。
溫靜抱過一下,飛快鬆開手,快步走向後車。
“楊教授。”她小心地將老人扶下車,攙著他往楊衝那邊走。
楊衝此時已經顧不上鐘玉軒,隻快跑上前,“撲通”一下跪在楊教授身前,失聲痛哭:“爺爺——”
溫靜忙鬆開手,讓到一旁,等了一會兒,才上前幫忙將楊衝拉起來。
楊教授拉著溫靜的手,一疊聲地“謝謝”。
溫靜抿唇,偷偷看向鐘玉軒。
鐘玉軒收到她的視線,勾著一側唇角笑了下。
楊衝的信息隻能是她整理隊員資料時看到的,拿到筆記本她也沒有回大院,而是第一時間跑去,用這兩個籌碼和楊衝談判。
鐘玉軒不知道溫靜是如何拿到筆記本的,也不知道溫靜是如何與楊衝談的,但他清楚地知道,在這次合作中,他被溫靜架空了。
傍晚,溫靜獨自爬上小山的涼亭,胳膊撐在欄杆上,周邊風景一覽無餘。
山後有一片土地,是集中焚燒喪屍後的掩埋處,上麵的土地呈現暗紅色。
身邊站過來一個人。
溫靜沒回頭,問:“你說,市中心都有什麼?”
鐘玉軒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遠方,那是通往豐北市中心的方向,雖然天色黑看不清,但他知道這條路被堵得嚴實。
“應該有很多喪屍,還有物資,不過再過一兩年也會壞了。”
“你派人去看過嗎?”
“去過。”鐘玉軒簡單地回道,“到現在還沒回來。”
溫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再次將目光投向遠處。
兩個人沉默了會兒。
鐘玉軒忽然開口,聲音一如往常低沉,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以前是我小看了你,我向你道歉!希望你還願意加入我的團隊。”
溫靜保持姿勢沒動,慢慢彎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