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下額動了動:“收了我的好處,轉頭跑到鐘玉軒隊伍裡了。”
他轉頭,問秦彌勒:“跟我乾不好嗎?一個兩個都挺瞧不起我啊。”
秦彌勒馬上應道:“一群沒眼光的家夥。我這就安排……”
“不用。”秦川把望遠鏡遞給秦彌勒,雙手平開,慢慢抬起,“正好讓我看看島上都訓練出些什麼貨色。”
秦彌勒擦擦額頭的汗,舉著望遠鏡看過去。
那邊,溫靜看溫言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想追問,忽覺身下土地在動。
她腳步不穩地晃了下,險些踩到羅拾身上。
羅拾感覺不對,單手撐地想站起來,卻還不能很好的控製身體。
就在這時,以他們三人為中心,大約直徑四五米的一塊土地,邊緣碎石翻滾。
三人都有些懵。
若是放以前,溫靜第一反應肯定是地震了,但現在,以他們為中心的這圈土地正在往上升。
往上升……
這是個異能的世界,不是個魔幻的世界……
周圍的人比她還要懵逼,很多才剛開始回複神誌的隊員,身體都不能動,隻能轉著眼珠子跟著這越升越高的土台走。
溫靜下意識伸手抓住旗杆,溫言站到她身旁,往下看,觀察這個高度,不管土台為何升起,儘快離開才對。
羅拾艱難地撐著旗杆,半倚上去,他和溫言想到一處,但無奈他現在實在無力控製自己。
土台上升速度非常快,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這時溫靜已經隱約猜出原因。
既然這不是個魔幻世界,那肯定是有人用異能讓土台升起。她知道的,強大的土係異能者,隻有一個人——秦川。
溫靜心下生寒,秦川會出現在這裡,一定不是意外,那麼楊衝這些人的昏迷九成和他跑不了乾係。
書中通過秦川手下的嘴,交待他是個強大的土係異能者,但直到溫靜棄文時,他也沒和人動過手,所以她完全不知道秦川的異能到底是多強。
按著溫言的異能水平推測,溫靜以為秦川混進了隊員中。她的目光下意識在人堆中搜索,怎麼也想不到,秦川竟然是從那麼遠的地方就將異能施展出來。
才這樣想著,土台突然不動了,停的非常穩,這時旗杆隻剩下一半露在地麵上。
台下的人一陣騷動,有人開始想辦法接他們下來。
這時,工廠外的公路上,幾輛車飛速開過來。領頭的那輛,天窗大開,有個人正站在中間。
溫靜一眼認出冉七,她揚手大喊:“冉七,在這裡。”
餘音未落,土台忽地開始傾斜。
羅拾反應最快,他雖然沒力氣起身,卻可以讓身體打半個轉,以旗杆為支點,從腰上攔住自己。
他轉頭,衝溫靜喊:“過來!”
隻要再撐一會兒,他力氣恢複些,他就可以做個冰梯子送大家下去,在這之前,隻希望旗杆結實點。
但土台傾斜的速度很快,又像是在戲耍他們似的,猛地停住,在空中一振。
溫靜隻覺得一股大力拉扯著,胳膊幾乎拽不住旗杆,腳底打滑,整個人順著坡度就要往下。
“小心!”溫言抬手,情急之下,將她用力往回推了一把。
借著這股力,溫靜回到旗杆旁邊,胳膊牢牢地抱住杆子。
可同樣是這股力,卻讓溫言往後滑了兩步。土台不大,又傾斜著,他一腳踩空,往下掉去。
溫靜抬頭時,就看到溫言整個人掉下土台,隻有一隻手扒在邊緣吊住身體。
土台再次升高,同時再度開始傾斜,這個角度,再強的人也不可能堅持多久。
溫靜看了眼冉七方向,等他們救來不及,再說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她一手抓著旗杆,另一手扯住旗杆上的繩子,用力拽了幾下,將繩子拉長,在腰上纏了一圈。
繩子是升旗用的,本身就沒多少富裕,她若纏多了,長度就不夠。
羅拾皺眉出口阻攔:“你不行,彆管他了!”
溫靜沒回,低頭確認繩子沒問題,隨後整個人撲倒在地,立刻順著坡度往溫言方向滑了兩米。
“啊!”她嚇得一閉眼,那感覺就好像人要跌出去了一樣。
腰間一緊,繩子到頭了。
溫靜倒吸口氣,又往前撲騰了半米,勉強夠到溫言的手。
“抓緊我!”
她的力氣不足以抓住溫言,但她可以成為繩子,讓溫言抓著她。
溫言另一手伸出,緊緊抓住溫靜的手。
多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體重,溫靜吃痛,小臉皺成一團。
羅拾用力打出冰層浮在空中。一個不夠,他們至少需要十幾個才能安全地回到地麵,更不用說土台仍在升高。
細細的旗杆此刻承受了三個成年人的體重,頂部開始打彎,發出“劈啪”的脆響,像是催命的警告音。
溫靜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間往下滑動。
溫言看看腳下將近六七層樓的高度,再看看越來越彎的旗杆,忽然開口。
“溫靜。”
溫靜的細胳膊拉著溫言,正覺得酸痛萬分,聽到自己名字,隻能從喉嚨裡發出很輕的一聲“嗯”。
溫言仰麵看著滿麵痛苦仍不肯放手的人,問出一直想問的問題。
“我妹妹,她還活著嗎?”
溫靜一時恍惚,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旗杆再一次彎曲更大的角度,她的身體跟著往前出溜,這才回過神。
她覺得自己嘴唇都在發抖,隻能下意識點點頭。
溫言似乎放心了,又問:“她過得好嗎?”
溫靜眼淚迅速聚集在眼眶中,她抿唇忍著,終於還是沒忍住,哭著說:“我好她就好。”
溫言點點頭,笑了下,說:“那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說完,鬆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