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七靠坐在地上,目光落到安睡中的溫靜身上。
他手指動了動, 小刀出現在手中。食指在刀身上摩挲, 他很想找塊木頭來刻。
他不是喜歡兔子,他隻是對兔子最熟悉。為了順利完成遊戲, 在無數個無眠的夜裡, 他都是靠觀察兔子來打發時間。
從島上逃出來後, 作為小團隊的首領,他表麵上很平靜, 其實心裡有點慌。
他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到底什麼樣, 他們這些人該如何融入正常生活中。
然而當飛機降落在大廈頂時,他發現,這些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因為外麵的世界已經變得比島上還要混亂還要殘忍。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知道, 所有人都在心裡鬆了口氣,應對這樣的世界, 他們比較有經驗。
今天,他要做他更擅長的事。
透過窗戶,冉七看著外麵沉沉夜色, 耳邊是溫靜輕淺的呼吸聲。
他收起小刀, 站起身, 走到床邊, 低頭看向熟睡中的少女。
他見過因為末世混亂而一朝得誌的人, 也見過更多的飽受末世摧殘而麻木的人。
直到遇見溫靜。
她小心謹慎, 懂得適度伸縮。起初,他以為這種謹慎來自於慘痛經曆,但後來,他發現溫靜並沒有苦難後的悲憤,在她身上反而能感覺到一種獨立幸福人格帶來的樂觀。
在末世裡,謹慎地隱瞞異能,如果不是有更大的野心,就是猜到異能將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溫靜是後者。
她若是野心夠大,就會知道自己的異能究竟有多強。
任何一個被喪屍咬到的人,隻要沒有屍化,就可以經她手挽救回來。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還將得到異能。
和她相比,自行爆發異能根本不算什麼。
剛剛細胞遭受破壞時那鑽心的疼,冉七記憶猶新。
她就在這種蝕骨疼痛中,用自己練習了整整一夜,沒有一絲抱怨。
不怕吃苦充滿生機,明明什麼都懂,卻還能保有一份天真。
她的頭發半遮著臉頰,冉七伸指,將發絲撥開。
到現在,隻有他一個人知道溫靜真實異能水平。他很享受這種被信任的感覺,私心裡,並不願意讓彆人發現她的異能。
他想獨占這個秘密!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秦川若是知道她現在的本事,一定會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
而秦川遲早會知道。
冉七垂眸,他要想一個好時機,讓她的異能曝光時得到最大程度的好處。
這時,屋後傳來幾聲蟬鳴。
冉七手一頓,片刻後收回。
他穿著一身黑衣,從窗戶輕巧躍出。
牆根下,同樣一身黑衣的羅拾正半靠著牆,雙手抱胸。
看到冉七出來,他抱怨了一句:“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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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彌勒坐在椅子上,麵前是一盆清水。
他麵帶苦色,嘴角下撇,頭發濕漉漉地,還有水滴順著往下滑。
秦彌勒要哭不哭地瞅著這盆水,一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氣,再一次將整個腦袋塞進水中。
瀕死才會有異能。好,他不怕。
他隻是不想用秦川的方法,那不是瀕死,那是真死。
末世前,他和秦川雖是堂兄弟卻沒有多少來往。
秦川是家族榮耀,所有的風光都是他的。
秦彌勒並不嫉妒,人各有命,他嫉妒不來,秦川身上背負的家族責任也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擔得起的。
他以為,秦川必定是跟著家人一並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