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坐到床上,側頭看冉七,心裡還是有點糾結。
“要是讓我知道,你隨隨便便認過老婆,彆怪我跟你翻臉啊。”
她一邊念叨著,一邊伸手拍拍冉七的臉。
原本閉眼沉睡的人突然睜眼,一把抓住她手腕。
力氣之大,讓溫靜覺得自己手腕都快斷掉了,五根手指瞬間僵住。
溫靜低呼一聲,抬頭就見冉七正緊盯著她。
那目光森然冰冷,像在看一個死人。
溫靜倒吸口氣,馬上說:“是我!是我!彆衝動啊……”
冉七沒說話也沒動。
溫靜小心地輕輕說:“你看清楚,我是溫靜。”
冉七表情漸漸放鬆下來,原本緊握她的手也收回力道。
“是你啊……”他慢慢說了句,話裡有種安心的味道。
溫靜見冉七沒動,便用了下力,抽回手,手掌傳來一股血液回流的熱意。
她心裡鬆口氣,抬頭看向眼前人:“我還以為你要睡一晚上,想不到這麼快就醒了。那你就回……”
她話還沒說完,冉七忽然動了。
他伸手,長臂環過溫靜脖頸,手掌扣在她腦後,整個人探身向前,嘴唇準確地壓住她的唇。
淡淡的酒氣鑽入鼻尖。
溫靜全身僵硬動彈不得,理智瞬間離體。
這個吻很輕,時間很長。
也許很長,也許不長,她已經失去判斷力,什麼都不知道。
冉七慢慢離開她,另一手也環上來,稍一用力,將人放躺在床上。
然後,他體貼地拉過薄被,自己跟著側躺到溫靜身邊,將兩人一起蓋好,右手順勢環上她腰,下巴輕觸她肩頭。
鼻尖距離她耳朵不過寸許。
他說:“睡吧,乖。”
乖你妹啊乖!
溫靜猛地大吸一口氣,剛剛那下太突然,她忘了呼吸,沒把自己憋死。
她轉過頭。冉七的臉近在咫尺,呼吸相聞。
他表情輕鬆,睡得祥和。
……溫靜想罵人。
鬨了半天人家不是酒醒,而借酒撒瘋,占完便宜接著睡。
冉七醒來時,天還有些黑。
他仰麵看了看天花板,又重新閉上眼。並沒有宿醉後的難受,反而身心輕鬆,像是經過一場深度放鬆的高質量睡眠。
雖然覺得舒服,但這樣太危險了,而且暴露了自己的弱點,幸好這次隻有羅拾看到。
他閉著眼翻了個身,腿往前動了動,碰到什麼。
冉七愣了下,立刻睜開眼。
眼前是溫靜熟睡的麵孔。
他眨眨眼,身體沒動,腦袋也沒動,隻眼珠上下左右地瞄了瞄,這才確定自己是在溫靜房裡。
冷汗唰地就下來了,他在心裡把羅拾罵了一遍,然後輕輕起身,生怕吵醒溫靜。
下了床,見被子快掉地上,他一手捏著被角往上拉了拉,幫她蓋好。
然後,惦著腳往門口逃。
溜到門口時,他又猶豫了。
溫靜昨晚肯定知道他睡在這裡,沒準還照顧他一夜,要是她醒了發現自己溜了,會不會很生氣?
冉七在心裡把事情捋了一遍,發現這事最終是要怪到羅拾頭上的,要不是他突然襲擊自己怎麼會喝酒。
頂多自己也就是防備不及時這麼一個錯處。
冉七心裡有了底,決定在這裡等溫靜醒。
於是,當溫靜醒來時,就看到冉七正坐在椅子上。
他像平時一樣一臉淡定,胸有成竹。
溫靜蹙眉想了想問:“酒醒了?”
冉七冷靜地“嗯”了一聲,然後說:“昨天是羅拾硬灌的,我以後不會讓人得手了。”
看來這次是真醒了。
溫靜以為這個硬灌是指那種不好的酒桌文化,便順嘴說:“人家硬灌你就喝?還是要找自己的問題。”
冉七抿唇,嚴肅道:“我錯了。”
溫靜噎了下,她隻是隨口接話,沒想要人家認錯。說起來這是人家私生活,輪不到她來批評。
不過,另外一件事,她還是有權利要個說法的。
她掂量著用詞:“你昨晚……那個,是什麼意思啊?”
冉七微怔過後,心裡一跳。壞了,難道昨晚他乾了什麼?媽蛋,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下意識把視線投向她脖子,然後想起她就算被掐紅了也會自愈。
這下他心裡更不安了,強做鎮定地問:“什麼‘什麼意思’?”
溫靜眯起眼瞅著他:“你不記得了?”
冉七忐忑地咽了下口水,淡定地點點頭。
“真不記得了!?”溫靜聲音高了兩度。
這話裡有股威脅的味道,冉七聽出來了,他沒敢再點頭。
溫靜心裡的火一下出來了。她的初吻啊,就這麼沒了,然後對方居然還給忘了!
她坐直身體,兩手垂在身側,陰森森地盯著冉七。
冉七心裡越發不安,小心地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是搧你一巴掌,還是接杯水潑你臉上。”
“潑水吧……”冉七想了想,真誠道,“怕你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