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蘭在對麵看到自己小姑子被噎的樣子差點笑出來。
小姑子大專畢業,還是學文學的,伶牙俐齒,酸理一堆,她也不是說不過她,奈何她在家裡是老幺,受公公婆婆寵,以前她經常被她說得頭疼,現在看她吃癟,可不是覺得好笑?
可丈夫還在旁邊黑著臉,她也不好明著笑,忙低頭喝茶,掩飾了。
姚安國可不是生氣?
他人還可以,就是護短得很。
覺著林溪這麼詛咒他妹妹實在是說話太不知輕重了。
他沉著臉道:“前夫是前夫,女兒是女兒,這怎麼能一樣?”
“這怎麼不一樣?”
林溪對著梁肇成板著的臉有時候會不自在,對著彆人可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她道,“這是十幾二十年沒聯係的生母和她後麵嫁的人那一家,那明天什麼七大姑八大婆過來,再後天梁大哥的弟弟妹妹或者其他什麼親戚過來,我是不是也要長期免費給他們住?且不說我們家房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是我跟我弟兩個人的,就算是我一個人的,也沒這麼做事的吧?”
這話又戳了姚琴一下。
因為當初姚琴剛剛辭職來新安的半年,就是住在姚安國和方蘭家裡的,一分錢房租也沒給。
這事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對著林溪那張理直氣壯的臉,就是覺得她不對,可話好像也不知道咋說。
姚安國直皺眉。
他現在是真的覺得這姑娘配不上梁肇成了。
他剛還想說什麼,旁邊的吳嬸卻是插話了。
她衝著姚琴就“劈裡啪啦”道:“可不就是這個理,小姚,你還小,沒成家,又一直住在外麵,可能沒人教你這些個理家的道理。我跟你說,親是親,理是理,得要分清的,就像你,來了新安,不也是在外麵租房住?要是一直住在你哥嫂家,肯定也不成吧,要是成家了,更不可能帶著你男人孩子一起住在你哥嫂家的道理,就算你哥嫂人好,你也不能這麼做,這哥嫂家,娘家,再嫁了人,就又是一個小家,不能拖家帶口住在彆人家,吃彆人家喝人家的,你以後可得記住,不然就算是再親的親戚,早晚也要翻臉。”
姚琴:......你,你什麼意思!
好像她就是那樣的人,要賴在哥嫂家賴在前夫家白吃白住一樣,她臉都氣白了。
她氣得不行,一轉眼還看到林溪嬌滴滴地問梁肇成,道:“梁大哥,你們公司也不能這麼乾吧?”
“嗯,”
姚安國護短,梁肇成也護短。
姚安國覺得林溪和吳嬸一唱一和,欺負他妹子,還咒他妹子類比林溪她生母,又是再嫁又是吃娘家住娘家的。
可梁肇成還覺得姚琴有毛病,腦子有病,回頭要讓姚安國直接領走,以後也不會再請他們一家來做客。
他直接道,“公司有明確的章程,不跟著章程,就會起亂相,公司開不下去,是個家也要敗。”
林溪就笑。
姚琴覺得她那完全是得意的笑,不僅得意的眉毛翹了起來,連尾巴都翹起來了。
狐狸精的尾巴。
開場有些尷尬,姚琴被氣著了,姚安國也不高興,但後麵吃飯氣氛卻又還好。
因為後麵方蘭明顯比開始更熱情了。
她跟吳嬸相談甚歡,對林溪也十分親切,林溪覺得這個嫂子人不錯,方蘭在醫院上班,說說醫院裡麵的趣事,就是跟飯點才回來的陳野,都能聊上幾句。
吃完飯方蘭知道自己丈夫還有話要跟梁肇成說,就跟姚琴說想去她那邊看看,就拖著姚琴離開了。
方蘭姚琴一走,林溪陳野也上樓去了。
吳嬸去了廚房收拾碗筷。
客廳裡就剩下了梁肇成和姚安國。
兩人說了一會兒姚安國所在集團新項目的事,姚安國就問道:“伯父身體還好吧?”
梁肇成沒跟他說過家裡的事,但梁肇成的父親級彆高,不管是他們集團高層還是部隊舊領導,很多人都認識,這次梁肇成父親住院這麼久,他再有心打聽,輾轉總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嗯,還可以,已經穩定了。”
梁肇成並不想多談家裡的事,隻簡短道。
姚安國便也沒再說了,隻是道:“聽琴琴說,你和小林是在林大娘去世前訂婚的,你幫林大娘操持了後事才回北城的,當初怎麼沒帶小林一起回去?”
他頓了頓,還沒等梁肇成出聲,就又接著道,“是不是因為這婚事隻是權宜之計?我聽說她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那個戀人家裡出事才分開的,肇成,如果你想幫她,完全可以幫她解決她那個戀人家裡的事,對你來說,這並不是難事。”
梁肇成臉已經黑了。
他站起身,冷聲道:“聽說,你聽誰說的?姚安國,你知道你在對著我說些什麼嗎?那是我未婚妻,也是我媳婦。你當著我的麵在說些什麼東西?”
姚安國麵色一僵。
“肇成。”
“那是因為他喜歡我啊。”
姚安國感覺到梁肇成的怒氣,悚然一驚,剛想說句話轉圜一下,身後就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
林溪從樓梯上走下來,轉到梁肇成身邊,挽了他的胳膊,看著姚安國笑道,“因為他喜歡我,才跟我訂婚的啊。至於你妹妹跟你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覺得她是不是腦子有些不正常啊,或者是妄想一些不該妄想的,就跟你們胡編亂造抹黑我......可是姚大哥,不管她怎麼抹黑我,我都還是梁大哥的未婚妻,你為了你妹妹過來梁大哥這邊,挑撥想讓梁大哥跟我解除婚約,這不是很好吧?”
姚安國:......
他垮了臉,轉頭看向梁肇成。
他不可能跟個小姑娘吵架,也不可能當著梁肇成的麵訓他的未婚妻。
“兩天之內,讓她搬走。”
梁肇成道,“安國,還請你以後管住她的嘴。”
姚安國看出他是真生氣了。
他看著林溪理直氣壯地挽著梁肇成的胳膊,似笑非笑挑釁似的看著他,莫名一驚,原先的各種情緒褪去,冷靜恢複過來,才驚覺自己被自己妹子忽悠了一通,在一直以來都希望梁肇成做自己妹夫的驅使下,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
姚安國的臉白了又紅,然後狼狽地跟梁肇成和林溪道了歉,離開了。
梁肇成從林溪的懷裡抽出了胳膊。
林溪:......
她本來還在看著姚安國離開的方向呢,回過神來,回頭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胳膊,想到先前她為了摁滅姚安國的氣焰隨口亂謅的話,道,“剛剛我就是胡說八道,不,也不是胡說八道,我是聽到你跟他說的話,才故意那麼說的。”
“這次就算了,”
他板著臉道,“以後在外麵不要再動手動腳,這對你不好。”
動手動腳?
林溪就是一呆,她動什麼手動什麼腳了?